杜丽萍刚开始还没听懂,“这项链是我对象送给我的,他说花了一千多在京市买的,怎么可能是程家的。”
程家,他们县以前最有钱的,资本家,开了好几个工厂,运动后被抄家,一家人都下乡改造去了,听说去的还是很远的北方边疆,要跨过大半个国家才能到。
刘资阳送给她的结婚礼物,怎么可能会是程家的东西?
她不信……
钱善于也没有再解释,而是拿了一份文件,“签字吧。”
杜丽萍一把夺过来,一目十行,看完后显然还不信,又仔细看了三遍。
神情突然变了。
她站起来,“这是污蔑,你们想把屎盆子扣在刘家头上,连带着把我也关进去,我要上诉。”
钱善于离开椅子,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刘家的罪名是铁证,你们身上的东西确实是抄家后应该上缴的,就算你去京市上诉,上头也还会这么判。”
杜丽萍彻底慌了,“可我不知情,我没有参与,我没有罪。”
“哦?你,真的不知情?”
留下这么一句后钱善于就走了,杜丽萍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泪无声流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
秦时蓁在五天后的傍晚再次见到了钱善于,他脸上的神色很疲惫,胡子拉碴。
“事情已经处理好,刘家所有人被以贪墨的罪名送去劳改,放心,进去后我会让人关照他们的。”
钱善于说得风轻云淡,但秦时蓁知道这其中有很多危险。
县里几乎都是刘力强的爪牙,钱善于必须分外小心。
“钱叔叔辛苦了,秦时蓁日后一定报答这份恩情。”
她如今还没能力,等她有实力,她会积攒力量。
“没事,这次你可以说是帮了我大忙,侦破这件案子,我能更进一步,说不好谁帮谁,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
可秦时蓁清楚钱善于来这里是冒着风险的,刘力强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我明天就回省里,东西也一并带走,你那个堂弟,我打算请他帮忙。”
“您和他直接说吧。”
贺林峰自己肯定会权衡的。
机遇都是自己抓的,她没权力替别人做决定。
“嗯,你什么时候去看你爸妈?”
“可能要下个月,顺便给他们送点腊肉,等我月份大了,就不方便了。”
“那你去的时候,把这个包裹带给他们。”钱善于递给秦时蓁一个牛皮纸袋。
秦时蓁接过来锁进了抽屉里,“好。”
“那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去省里,去我那吃饭。”
“好,这是我做的猪肉脯,还有笋干,干豆角,酸豆角,酱菜,小鱼干,你带些回去。”
看着秦时蓁脚边的一大袋东西钱善于哭笑不得,“你这是准备了多长时间?我不缺这些,把这些给你爸妈吧。”
“我给他们准备了的,这些是给你的,钱叔叔,收下吧。”
钱善于看着神色认真的秦时蓁,无奈的提起袋子,挥挥手,走了。
贺林峰也看了一眼秦时蓁,跟着钱善于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