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放到了卫楚的面前。
“姐姐,这是有人嘱托交给你的信。”
卫楚看着那如出一辙的两封信,心中的疑团渐深。
想起信上所说,原本以为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现在看来,好似是真的。
她立马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很快回来。”
卫然本想伸出手拉住姐姐,可想到她黯然神伤的模样。
手指在袖中蜷缩了一下。
立直的双肩瞬间松懈下去,扬起眉眼,笑道。
“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哦。”
“好。”
卫楚听到卫然的话,转身朝他笑了笑,走了出去。
“唉。”
卫然搅动着碗里的清粥,叹了一口气。
卫楚按照信上所写地点,如约而至。
信上所写的地点是一个偏僻的巷角,她懒懒地倚在墙边。
路旁斜欹的野花,怯怜怜地在风前抖擞。
“好久不见。”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有些急促。
如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挑动着紧绷的弦索。
“是你?”
卫楚有些惊讶,没想到纪游也来到了南国。
纪游踏步而来,手中仍旧执着那柄骨扇。
他望向卫楚的目光,像一潭浮着青的湖水,漾出无限的明媚。
“说吧,什么事?”
纪游见她转瞬变得冷漠的态度,没说什么。
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谈淮苏呢?死了?”
纪游几近嘲弄的口吻,一下子刺激到了卫楚敏感的情绪。
浓密的疼痛钻软了她的心,像春雨的细脚踹软了道上的春泥。
“纪游!”
卫楚怒目瞪着他。
声音像从乌黑的云堆里升起,带着即将冲破的压抑。
眼里放着光,衔着彻骨的阴凉,如同水面的星磷,在露盈盈的空中飞舞,悲伤揉和着怨仇。
“哎呀呀,别生气嘛。”
纪游连忙展开骨扇,挡在脸前。
他迅速收敛了随意玩笑的不正经模样,双手举在身前,缓声劝阻。
“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和谈淮苏有关的。”
纪游正色道,眸中神色如翻飞的芦雪,显出几分静默。
“谈淮苏”这三个字,似重力激起一片水花的涨歇,像炸开的烟花,在卫楚的心头掠过,猛烈又短暂。
红衣少年的明媚身影似乎还辗转在眼前,眼眸中透着亮,让人想到攀附月色的一阵清风,吹醒群松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