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当然没有理会他接连的警告,反而走快了些。
“都说了危险。”
“没用的。”
伏溪自嘲地低语一句,望向她的目光空洞没有焦距,只是察觉到她的气息近了,他有些难耐地扯动一角棉被。
“这里,不能看。”
终于,卫楚走到了他的身前,看到他依旧淌血的指尖,将那一角干净棉被染得血红。
她心生不忍,看着他面色苍白,身上被黑色符咒蔓延,遍布了整个身体,将他的一举一动彻底限制在这一方床榻上。
明明是个活人,不,应该说是妖,却被当做死物一般。
她有些难以开口地出声询问,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你这是,被当做……”
“哈哈哈。”
“‘作品’两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他将她内心的想法洞察,淡笑两声,语调轻松地说出了那本不想承认的事实,一个无力抵抗却被迫承受的结果。
沉沦在苦苦的挣扎之中不可自拔,只好于不甘,无奈之中保留一份理智与平和。
他的那双眼睛如绵长浩渺的江水,本该绵长持久,不衰不绝,如今已然失去了光泽。
卫楚意识到那不断滴落到他眸中的水是有毒的,毒一点点浸透他的眼睛,直到眼中失去所有的光明。
即便如此,那水滴也未曾停下。
“别再靠近了!”
他本该让她直接杀了他,却在感受到鲜活的生的气息时,不可遏制地生出一分希冀。
卫楚想事情想的出神,以至于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忽略。那蔓延全身的符咒格外的刺目,让她的内心隐隐生出不可休止的怒火。
这房间里隐藏起来的阵法,如果是妖怪闯入这个空间,那么就会立即触发。正因为卫楚是符咒师,所以才能安然走到伏溪的面前。
落入他眸中的水滴忽然加快,他的眼睫无助地颤动着,喉间发出一阵难以忍耐的痛苦的低吟。
鸟笼上空的铁链忽然发出阵阵响声,“叮”的一声,一个铁环脱了扣,鸟笼摇摇晃晃地摆动着。
伏溪怒吼一声,“你想死吗?”
“滚开。”
伏溪攥紧拳头,头一次觉得站在面前的人愚蠢至极,已经是这种生死临头的关键时期,她竟还站在身侧发呆。
摇晃的响动一声胜过一声,卫楚运起咒力,周边漾开一道金色的波纹,随即拽起他的手腕,将他拉出鸟笼禁锢的区域之外。
伏溪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加上眼睛不能视物,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她的身上。
卫楚抽出腰间的长箫,对准鸟笼吊起的锁链处,投掷出去。
长箫拉出的刀刃与铁链摩擦,显出一片火花,最终被其砍断。鸟笼和细剑双双落下,发出“轰”然一声巨响,掀起无数烟尘。
“阿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