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其他蚊虫再飞进来,濯渊将窗户关得不留一丝缝隙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被扔出去的蝴蝶好不容易重新飞回了窗边,面对的却是严丝合缝的窗户,焦灼的围绕着窗户飞了好几圈还是寻不到入口,最后只能停靠在窗沿边。
蝴蝶人性化的用小触手扒拉着窗户,小翅膀不停的扇动,像在使劲拔河一样,半晌后蝴蝶停止了动作,心如死灰的躺在了窗沿上,
休憩了片刻,蝴蝶回光返照一样翻了个面,怒气冲冲的用触手狠狠地拍了一下竹窗,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惊动。
正在悠闲沐浴着月光的江奕白眉头微蹙,面上染上了不悦的愠怒,轻哼了一声后五指合拢将托梦的蝴蝶隔空收回。
窗外的蝴蝶顷刻间化为淡淡的流光,消散于一片月色中。
濯渊做噩梦了。
梦中濯渊见到了少年,还未上前与之攀谈两句,眼前突然横降了一扇巨大的门,将二人隔开门,无论崔习通过各种方式拉扯,门纹丝不动,另一边的少年不断的重复着简短的两句话“你快滚啊!”“我讨厌你”!
“不是,奕白,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啊!”
濯渊猛的睁开了眼,直起身倚靠在床头不断的喘着粗气,脊背上已经湿透了一片,瞳孔略缩,脑海中还萦绕着梦中那真实又骇人的画面。
濯渊抽出几张纸,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自言自语道:“这莫非就是分离焦虑症?”
“梦都是假的,梦都是假的,梦是假的。”
默念了三遍后,濯渊情绪稳定了不少,转过头,视线投向禁闭的窗户镇定的补充了一句:“梦都是相反的!”
怀抱着这样客观的想法,濯渊后半夜仍然被锢在不同的噩梦中,直到熟悉的鸡鸣声响起,才将濯渊拉出了梦境。
濯渊面无表情的盯着地板,呆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听到了张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濯老师,起来吃早饭了。”
濯渊轻轻应了声:“好。”喉咙干涩的有些发疼,声音也有些沙哑。
餐桌附近只坐了崔习和濯渊两人。
崔习热情的招呼道:“濯哥,早上好?”语调在看清濯渊的那一刻由肯定转为了疑惑。
崔习望向濯渊,一脸肯定的说道:“濯哥,你熬夜了吧。”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濯渊凌乱的短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以及眼下浓重的青黑阴影。
濯渊不自在的摸了摸的后脖颈:“没有。”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待洗漱完后,濯渊坐的离张叔最近的那个位置。
心中打了无数遍腹稿,濯渊小心翼翼开口道:“张叔,我能留下来吗?我不会给寨子里添麻烦的。”
张叔却没有立即回答,好像没听到一般不停的夹菜吃饭。
濯渊五指不自在的交叉合拢,一时间坐立难安。
苗寨里就只熟悉张叔一人,濯渊也只能选择从张叔下手。
张叔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满怀歉意的规劝道:“祭典期间,寨子里从来都不留外人的,我也不能破例。”
濯渊沉默了片刻,换了个问题:“奕白呢?他什么时候下山啊?我想跟他说点事。”
如同非要离开,也得告诉少年,自己对他的感情,好好告个别,祭典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