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对她下蛊,也不曾给过她一分爱意。
自那日后,也许是琳姨最后的祈愿起了作用,江奕白突然觉醒了人性,空旷的躯壳中被塞入了杂乱的七情六欲。
接近人,却又不是人。
江奕白时常无法控制这些混乱的情绪,变得阴晴不定。
以往引导神明的祭司,也在发妻下葬后不理事物,闭关修炼。
寨民们将冯琳琳过世的罪过加于“神明”,敬畏江奕白的同时,更多是恐惧,以此远离神明。
山上的巫蛊师也规定了一点——不准山下的人上山,江奕白也不允许离开神山,想要以此斩断江奕白与世人的联系。
很长一段时间,江奕白很 “无聊”,没有人愿意陪自己玩,也在没人给自己念故事。
后来张叔逐渐掌权,将其大改,尽可能的还给这个孩子自由。
但疼爱江奕白的张叔,两年后也出了苗寨,偶尔回来时会给江奕白带一些新奇的玩意。
槐婆则是开始每日吃斋念佛,每日念叨着那两句句“人死如灯灭”、“遭孽了”。
江奕白只能在一颗颗古树上眺望着苗寨,眺望着远方。
......
冯滢滢一直在寻找母亲的墓,并不只是为了祭拜故人,更多的是寻一个尘埃落定,求一个结果。
十岁的女孩会因为亲情的枷锁被困于此,二十三岁的冯滢滢并不会。
什么是命?人世间不幸的托词罢了。
“小白,和我一起离开吧。”冯滢滢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江奕白,一字一顿郑重的邀请着。
这句一如当年的话,如果一根利刺狠狠地扎进江奕白的心间,江奕白瞳孔猛地扩大,眼中染上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她还想带自己一起离开吗?像琳姨一样。
江奕白舔了舔微微泛白的嘴唇,心口不一的回道:“我不离开。”
听到这个答案,冯滢滢“唉”的轻叹了口气,并不意外,少年肯定将所有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冯滢滢没有再劝,收敛了眉眼中的情绪,坚定的重复着:“小白,不是你的错,母亲和我都不会怪你,我也一定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冯滢滢明白仅凭自己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人,其他没有沾染因果的人去劝他。
......
濯渊和崔习坐在院前的小凳子上皆愁容满面,自从答应留下来后,明明才过去三天,两人好像老了十多岁,不是在叹气就是在小声嘀咕各自听不懂的话。
崔习烦恼的是,自那个神秘男子出现后,滢滢就开始天天不着家,刚开始还记得叮嘱自己两句不要乱跑,后面一言不发就出去一整天。
濯渊烦恼的则是——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过自己老婆了!!!
或许是思念与怨气打破了空间的壁垒,那两人一起回来了!
濯渊和崔习遥望着原处的两个模糊的身形,同时惊喜的出声:
“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