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非我官府之人,不但在此偷听官府机密,还胆大包天的闯入议事堂扰乱我等议事,请大人从重发落。”
“你给我住嘴!”
胡昌平长袖微甩,疾步走上前,对众人道,“他们都是本官请来的贵客,此乃前太子殿下和南先生,尔等不得无礼!”
众人之前并未见过二人,顿时心头一震。
早就接到公文说太子慕容清阳被贬为庶人发落雍州,没想到今日这么突然就见到了真人。
若是以往,他们自当上前见礼,否则是为不敬之罪。
只是......
众人想到他如今的身份,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等下......”刘县丞那双三角眼里闪过一抹讥诮,看了慕容清阳二人一眼,略有些玩味的道,
“县令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前太子早已被贬为庶民,身份与平民无异,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还不如我沅陵县的百姓,你如此行径,莫不是不将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
胡昌平瞬间沉下了脸,怒声道,
“刘县丞这是在质疑本官?本官自问对大陵之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虽说殿下如今身份不比以前,但依然是皇后娘娘嫡子,此身份不容置喙,还有,你们可别忘了,不止是你,甚至你们所有人每日吃的救命粮都是殿下不辞劳苦筹来的,此等活命之恩也能全然忘却的话,那我等又与畜生何异?”
一席话说的众人面色微红。
确实,雍州遭灾之际一直都是太子殿下忙于奔波筹粮,听说为此还不惜得罪过李相,都说活命之恩大于天,于情于理,前太子都是他们雍州的恩人。
众人纷纷起身,刘县丞也不再辩驳,跟着众人一起见了礼。
只是,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眸中飞快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意味。
对于众人的转变,慕容清阳的心底没有一丝起伏,因为自离京那刻起,他便已经见识过了事态之炎凉。
而南堇祀则眸光微顿,暗暗打量了一番刘县丞,眸底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胡昌平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恭敬的道,“殿下,南先生,邱同率领两万大军已到城外?可是真的?”
“不错!不止如此,随行的还有好几辆马车,看样子,里面装的应是火油无疑!若之前所料不错,胡兄还是早做应对为妙,不然,城中上万百姓将会无一幸免,而这里,也会化作我们的埋骨之地。”南堇祀沉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个个如丧考妣,胡昌平的脸色也难堪至极。
徐主簿等人低声议论,
“这可如何是好?真是天要亡我啊......”
“他们有两万人马,有兵器,我等一介书生如何能抗衡......”
“唉......没想到我徐某人寒窗苦读十年,竟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残存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了。
听闻此言,一道响亮的呵斥声毫不留情的在众人耳畔炸开,
“亏你们一个个自诩饱读诗书之士,事到临头不思解决之法,只知怨天尤人又有何用?别忘了,你们可是沅陵县的父母官,若是连你们自己都放弃,那百姓们又如何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