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
“你刚说不还价。”
“你刚说不舍得穿的好衣裳。”
“... ...拿走吧,算我行善积德!”
宋姝捏着鼻子,拎着衣裳走回驴车旁,喊余大郎掏出五十个铜钱。
给他添衣裳,当然要花他的钱。
妇人喜不自胜,再没想到准备拆了当抹布的衣裳还能卖出去,呲着牙翘着腿儿到一旁去数钱。胖老板趁她不注意,拿油纸包了两个烧饼递过来,“与你做个添头。”
买衣裳送烧饼,宋姝一听就想笑,接过烧饼继续赶车。
坐在车辕上一边啃烧饼,一边问余大郎,“衣裳可合身?”
余大郎这辈子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裳,宋姝问他要五十文的时候,他还以为只能买双袜子呢。
等拿到衣裳的时候,不用说脸色绿的很难看。
宋姝还敢问合身与否,气的他牙根痒痒,只瓮声瓮气的“唔”了一声。
胖掌柜身材又矮又宽,衣裳自然是又短又肥,所以他穿是能穿的进去,只不过衣裳露出手腕子,裤子露着脚腕子。
余大郎只好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身上看不见血迹了,路上遇到人不用怕盘问。
宋姝见他吃个哑巴亏,心中暗乐,十分想看看他穿上破衣烂衫是什么样子,又怕他还没系好扣带怪不好意思的... ...
忽然想到车厢里还躺着个绿春,立时急了,扭头闭着眼对余大郎说:“哎哎哎,你换衣服得把绿春的眼睛遮住啊,避着点儿姑娘家。”
余大郎一听脸更绿了,先不说他只是换了外衣而已,况且这个叫绿春的胖丫头眼睛一直没睁开过,能看见个蛋啊?
可是被宋姝这么一嚷,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失了贞洁,心口堵得慌,抬手给一巴掌伸出来,硬生生打到车框上。
这一生气倒消停了,不再使唤宋姝做这做那。
宋姝暗喜,脸上却努力装出不开心的样子,希望他继续保持缄默。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驴车进入一截僻静山路,更加不闻人语,只听鸟鸣,幸亏路还算平整,走起来丝毫不费劲。宋姝起得太早,此时盘腿坐在车辕上,不禁昏昏欲睡。
“停车!”
宋姝猛然惊醒,心中一慌,爬起来问:“怎么了?”
“停车,我要下去方便。”
“... ...”
“还愣着作甚?快来扶我!”
宋姝只好先跳下车,伸手去扶他,余大郎一定是故意的,下车的时候重重一跳踩到她的足尖,疼的她眼里泪花转圈,他还假模假样的道歉,说自己腿伤了不灵便,真不是故意的。
宋姝打他不过,含泪忍了,心中暗骂这厮不厚道,咒他伤口多疼几日。
余大郎走入树丛隐身不见的时候,宋姝又想干脆快驴加鞭跑掉算了,想必这个瘸子也追她不上。
转念一想,还是不行,他腿脚是追不上,但是手里的铁蛋子挺快,被打中了不是玩的。
何况他知道自己的家世,何况首饰和银票还在他手里。
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要呕出半斤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