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浤同哥哥郑源相貌、身材都颇为一致,是个宽肩长腿略丰的身材,他自从木门打开,便急着从余归舟身后探头向院子里张望,白净的脸庞上带着忧色。
惹得余归舟慌忙用胳膊肘拦着他,生怕他猛地窜进去唐突了人家。
郑浤一眼先看见绿春,又惊又喜,立即将余归舟推到一旁,疾步走进来嚷道:“绿春,你家姑娘在哪?”
绿春咧开嘴憨笑,指着正屋方向,“小郑郎君,姑娘在屋里呐!”
宋姝见他神色如同火灼一样,心下一软脚下就跑出来,不知怎么嗓子有些哽咽,带着哭腔喊,“表兄!”
余归舟被推得一个趔趄扶着墙才站稳,诧异的看着郑浤和宋姝相迎在一起。
郑浤哪里顾得上看他?慌忙扶住宋姝,像小时候那样给她擦了擦眼睛,“姝儿别哭!有哥哥给你撑腰呢!”
“表兄怎么找到这里来?”余归舟还在一旁立着,宋姝不好意思的偏头躲开,“我信上又没写住在这里。”
“嗨!明知大家都为你担着心,你还没头没尾只写四个字?”
郑浤一提这个就来气,一屁股坐在院中石桌旁,虎着脸对宋姝道:“门子把信送给我,我一瞧只有‘平安,勿念’四个字就有五分猜到是你,恰门子说是个黑壮粗胖的驴脸丫头送来的,我一想这不是绿春嘛,心里便有十分肯定!”
绿春... ...下次再不给那门子钱了!
宋姝早就笑着点头招呼余归舟同坐,听郑浤如此说,便问:“那我猜上一猜,必然是余郎君也在旁边,听到我这丫鬟的容貌觉得似曾相识,便领表兄过来寻?”
“宋姑娘果然聪慧。”余归舟笑道:“我与郑兄读书虽不同级,但是君子六艺,骑射课程却是一起上的,恰好那门子找到马场来,我正好听见郑兄心急询问,便贸贸然做了个引路人,还望姑娘勿怪我未经同意便登门。”
“怪什么怪,谢你还来不及。”郑浤哈哈大笑,指着宋姝,“我们家为寻这个小丫头闹得天翻地覆。”
“表兄说的什么?”宋姝嗔怪的瞪他一眼,这人怎么不分场合乱讲家事。
郑浤会意,伸手连连打嘴,“我乱讲我乱讲,哈哈,实在是太高兴了!余兄弟从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听一听也无妨。”
余归舟听他们兄妹俩话里话外的机锋,倒像是这位宋姑娘孤身一人带着丫鬟从家里跑出来似的,先不说离家出走究竟所为何事,就这一份胆量便是许多姑娘不能及的了。
他性子淡然,素来不爱追根问底别人家事,便故作不知将话题撇开,“既然宋姑娘正是郑兄所寻之人,便不打扰二位,告辞了。”
说罢,不待郑浤挽留,拱拱手飘然而去。
“表兄与这位余郎君可熟?”宋姝不禁又想起分租房间的事。
“这话可难说了。我们跟他很熟,他跟我们却不熟。”郑浤是逮住机会便要说笑的,惯会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像个读书人。
宋姝噗嗤一声笑了,“这么说来,他是个人尽皆知的大才子,故而表兄识得他。但是表兄读书不用功,人家便不识得你。”
“呔!你这丫头,竟然敢出口讽刺表兄,瞧我不揍的你满头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