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扮可怜,“大爷为了宋家小娘子费这样巧的心思,还要带上我跑腿,往后喜酒定要小的多喝几坛。”
“事情还没有眉目,你休要胡言乱语!闲话传出去坏了人家名声,我要你好看!”徐文睿眯着眼傻笑,随意躺在炕上,一双长腿翘到炕桌边沿。
“坏了名声岂不是更好?她便只能嫁你。”夏木又笑,还没怎样便护着,一直嚷嚷着懒得应付女人的糙汉,也不知怎么会转了心肠,想不到是个痴情的。
“滚。”
徐文睿凶悍,夏木更不是好言语的脾性,挠着胸毛叽歪,“大爷既看得上她,小的们也不敢多言。只有一件,除了宋娘子父女俩,宋家还有甚个好鸟?老两口再加个二叔都是个烂心肠,张开狗嘴便是一嘴的狗屎味!您与这样的人做亲家,以后有的麻烦。”
“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出身?合不来,少来往便是。”
想到宋姝,徐文睿将眉眼里的狠戾掩了去,“况且,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张嘴。”
见他心意已决,夏木不再多言,将靴子一拔扔了,倒头就睡。
徐文睿却睡不着,论起出身父母,他自己比宋姝也强不多少。
他爹徐宝礼袭了祖父的小武官职位,靠祖上一点家产和他娘孙氏的嫁妆,日子过的倒也充裕。
九岁那年,他爹忽然暴毙,孙氏肚中怀着二弟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随亡夫而去。却在生下二郎后火速改嫁给娘家表兄,连头带尾守了一年的夫孝。
十岁的他抱着六个月的二郎,瞪着眼瞅着孙氏收拾家中细软带走,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孙氏丢下两个亲儿不顾,口中竟还说:“娘不能带你们去石家受苦,留在徐家还有族里看顾你们。”
当时族里邻里流言纷纷,都说孙氏早就与表兄石宝山有首尾,治死了徐宝礼,连二郎都不见得是徐家的种子。除了看热闹,哪个有余钱看顾他们兄弟俩?
自从爹死了,祖母做主将职位给二叔家袭承,自己也搬到二叔家去住。后来听说孙氏要走,只出钱雇了个奶嬷嬷来照管二郎,自己过个三五日来看一看。
待二郎长到两三岁,出落得唇红齿白,相貌越发与孙氏相似,丝毫看不出徐宝礼的影子,祖母的脸色更黑了,经常个把月才露面。
有余留的一点家底,兄弟俩倒是没挨饿受冻,只是日子过的寂寥。
他不善诗书,幸好遗传了父亲的武将基因,生的人高马大满脸凶相,又极善打斗,十三四岁便成了坊间一霸,带着夏木他们胡闹。
这下祖母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三五日便要抓他来打一顿,竹条都打劈了几根。
直到有一天他揍翻了陈珺,两人不打不相识,在他的推荐下入武学、考武举... ...若不是陈氏父子,他很可能长成个街头混混儿,人憎鬼厌。
陈珺今年秋里便要当爹,而他今年十九岁了,还没有娶亲,家里也没人提起过... ...
许是觉得他泼皮无赖,已经辱没了父亲名声,怕耽误别人家好姑娘?
徐文睿翻了个身,娘的,幸亏没人给他定亲,要不宋姝没人要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