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二人回了客栈,张溜儿留下一个帮闲盯着,自己则跑到县衙给徐文睿回信。
徐文睿整个上午心神不宁,只装的若无其事一般,听了张溜儿的话才放下心,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银元宝抛过去。
“好小子,这个先与你吃酒,等事毕了另有赏钱。你继续盯着两边人的动静,尤其是宋家,若是有什么事端速速报于我知道。”
宋明川软弱,定是拗不过宋大通的。
这老小子再敢瞎蹦跶,只好让夏木去教教他做人。
自己应了宋姝,总不能叫她爹鼻青脸肿回去。
张溜儿眉开眼笑应了,自去安排。
徐文睿哼着小曲儿径直走进去找陆自安,开门见山直接讲明,不许他过问秦宋两家退婚一事。
“婚丧嫁娶乃民间事也,两家父母兄弟商议定了即可,你我公家事忙,乐得糊涂,何苦管他许多?”
陆自安心里咯噔,他后院妻妾皆是姿色平平,新得了宋家十六岁的小娇娘,心心念念捧在手里。
这两日心痒难耐,总要借机溜出去与其私会,颠龙倒凤之余,听她撒娇撒痴哀求,一起拿了秦家五六万家私对分。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得多了他难免动心思,只是碍于陈鹤宇未离开不敢轻举妄动,便哄她等上京城的大人走了再做分晓。
谁知这该死的徐大竟走过来管闲事,莫不是陈大人已经知晓?
想到大理寺探子的手段,他后背冷汗涔涔,慌忙摆手洗脱干系,“不管不管,本就该郎死妻嫁人,些许鸡毛小事不碍人命,便是他们来县衙击鼓鸣冤本官也会劝回去。”
徐文睿见自己一提,他便知详情,可见宋家二姑娘是吹过枕头风的。
“既然陆大人早就知晓其中内幕,咱们就少费许多口舌。宋大通那厮老顽固,你不必多做理会,美人恩照享,由着秦家退了亲事便是。”
陆自安本想推说自己不知此事内情,一听“美人恩”三字哑了口。
心里暗自忖度,秦家商户,秦二这般无赖定是不能说动徐文睿来说请的;他又骂宋大通老顽固,莫非是二人在上京城有旧恶?
只是宋家离开上京城已经十五年,这徐文睿听说不过二十来岁,从年纪考量不像是有交集的。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听闻宋大通年轻时便不太正经,常年混迹青楼瓦舍养粉头捧戏子,莫不是这老贼当初得罪过陈大人?而陈大人此行除了办公务,还要拿捏一番老仇人,是以派徐文睿出头,警告自己闲事勿管。
越想越可能,自己怎就如此糊涂,在这紧要关头猪油蒙心,竟收了陈大人的死对头送来的小娘子... ...
他浑身如有蚂蚁在爬咬,心眼转得车轮子一般,暗自思索如何将宋婧之事藏好别露了痕迹,简直对宋大通恶之入骨,发誓往后要他好看。
拭掉额角汗珠,陆自安哀求道:“下官一时不察,中了贱人圈套,实乃无心之举。还请您在陈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下官必有重谢。”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只要徐文睿肯替自己说好话,这种小事想来陈鹤宇不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