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山自知理亏,在窗前门口没头苍蝇般乱转,只不敢再进去分辩的,后来把女儿推进屋去安慰她。
石家囡囡只有八岁,知事又不知事的年纪,见她娘额角肿了一大块,发鬓也散了半边,瞪着一双泪眼说:“阿娘,好痛。”
孙氏一下子又哭起来,拉着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爱怜道:“只要能得你兄长几分怜悯,将来提携你说个好人家,阿娘受什么苦都不要紧。”
活到现在她才算活明白了,什么男人都靠不住,只有子女才是自己的依靠。
但大郎小郎对她怨怼已深,轻易不好解开心结,再者她又不能弃了这头再回徐家,只能把心思放在囡囡身上,指望她将来得个好夫婿,顾念亲娘一二。
囡囡懵懵地抽泣着,“我不要离开阿娘。”
孙氏安抚她几句,开箱翻腾卢氏近日送来的东西:几块鲜艳尺头,两个银戒子,一枝珍珠攒花鎏金簪子,再有几包糕饼干果已经进了众人肚中,想了想又收回箱笼里放好。
口中讷讷骂道:“肚中盛不住二两油的东西,好好的一桩事被她搞砸。且不说徐家老妇如何收拾你,老娘都不能饶了你!”
石家门口大乱时,恰好乌衣巷前街姚婆子的儿子姚三郎正在隔壁起粪坑,捏着一柄钢叉看了一场热闹。
耳中留意到夏氏婆媳提到“卢氏”二字,住在石家这一带的人不知卢氏是谁,姚三郎却是知道的。
想到卢氏丰腴白嫩的身子,他眼睛眯了一眯,得了个主意。
当下也不起粪了,拎着粪叉飞也似地跑到卢氏店里,笑嘻嘻伸手讨钱。
“卢娘子,拿二十个大钱来,卖你一条好消息。”
卢氏擦拭货架的手一顿,扫了他一眼,笑道:“姚郎君莫不是在消遣我?奴家能有什么好消息?”
姚三郎见她姿色妩媚,嘴角不由带出一分笑意,慢慢挨蹭过去低语,贱贱笑道:“这句话管教你避开一场祸事... ...不拿钱也行,晚上与我留着门。”
一股粪臭扑鼻而来,卢氏嫌恶的避开他,疑惑道:“你起粪起糊涂了?敢来我这里消遣?都是街坊,别让我叫你娘出来说道说道!”
姚三郎咧开嘴笑,又凑近一步,大着胆子捏住她的手,“我娘巴不得你给我留门哩,咱们两家并一家岂不是大喜事?”
姚婆子生有三子,唯有老三长的丑陋弱小,家里又拿不出重金聘礼,而立之年尚无人肯嫁,愁的她白了头发。
卢氏正要破口大骂,忽心念一动想到“祸事”二字,忍着恶心问道:“到底是什么祸事?好三郎你快说出来叫我知道,这里有二十个铜子与你做好处。”
姚三郎见她上路,淫笑道:“我如今不要铜子了,要你。”
早就看出来这小寡妇不是个老实的,平日装的一本正经,他稍微靠近一点就吱哇乱叫,实则早跟隔壁徐大勾搭到一处。
嘁,与徐大那般浪荡子为妾有什么好的,何不嫁给他做个正头娘子,他比徐大又不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