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睿嘴角咧到耳根,被宋姝推出去,“快去,饭吃冷了会肠胃不适。”
正堂已收了茶盏,如他所愿开始吃酒,得到疼惜的男人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神采丝毫不输青衣书生。
夜风习习吹乱了宋姝的发,有一绺垂下来遮在腮旁,她伸手抿到耳后,开始期盼上京城的日子。
祖母她老人家,不像先前想的那般凶恶,倒还有几分可爱呢。
宋姝命绿春送了几碗鸡汤进去,自己便带着宋锦宽同丫鬟们一起在厨房用了晚饭。
家里地方小,实在是拆分不开,许多事只好凑合着,等下旬搬了新宅再讲究规矩也不迟。
宋秀才有了些酒意,在饭桌上夸女儿手巧善厨,肚中煲汤养生的方子无数,便是开间汤铺也使得... ...
夸着夸着,又瞪了端着汤碗一气饮干的徐文睿一眼:他聪慧无双的女儿,偏生许给这般牛嚼牡丹的糙汉做了娘子。
真是... ...巧妇一贯伴拙夫。
余归舟取了汤匙小口品尝,长睫遮住了眼里的失落:她同徐郎君在外面私语良久,却不再踏入正厅一步。
显然,他是需要避忌的外男,而徐郎君么,是内男。
有些事谈不上后悔,因为倒回去再来一遍,可能也是同样的选择,只好叹一声彼此有缘无分。
虽想得通透,却又心底空荡荡的难受,他忍住心底苦涩,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饭后告辞,走过厨房门口恰遇见宋姝倚门而立。
余归舟望着她,万般言语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敢说起,最终只吐出一句,“多谢宋小娘子。”
旁观者清,徐文睿看他目光如夜空般深邃,声音温柔撩人心怀,顿时沉了脸。
大家都是男人,他岂能不懂余归舟的小心思?
余归舟不同于苏觅那种有名无实的伪君子,他无论学问、人品、风度都是真能令人折服的。
徐文睿忍不住心底酸的咕嘟咕嘟冒泡。
哼,你小子,晚了。
他轻轻把门关上,回身看到宋姝眼露宠溺地看着自己,又咧嘴笑了。
一步三跳的窜进屋,找宋秀才“解释”卢娘子一事的前因后果。
宋秀才恼徐文睿不知爱惜名声,开始还黑着脸,后来架不住他一次两次致歉讨饶,赌咒发誓再无下次。
这厮脸皮是越来越厚,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端着架子训斥几句,走入卧房倒头睡去了。
宋姝抱怨道:“爹爹总是这样口硬心软,我初时以为他要拿棍子打你几下出气,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又吃吃笑问:“似你这般暴脾气,被我爹爹训了,可会心内不爽?”
徐文睿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不由高兴起来。
他喜欢她这样说话,有一种被人心疼的幸福之感。
他心里软的化成了一滩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姝儿不要忧心,我觉得爹爹所言极是,训的没有半点错处。我确实是粗心大意,往后要懂得避嫌才是。”
他二人无处可去,又不好单独待在屋内,只能站在院里说话。
徐文睿拉她坐在石桌前,侧着身子为她挡住晚风,“春日里到底不是那么暖和,姝儿要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