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墨侧眸,就见被谢珺清护在身后的人朝他露出一个笑,明晃晃的笑容得意又亮眼,分明是一点也不怕身边人知道。
合着他就是自找苦吃。
都是人精,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想在谢珺清这里找程敛的不痛快。
谢珺清见他没说话,又道:“徐四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为人处事还是谨慎些好,我家世子爷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烦请你嘴下留情,骄骄和翘翘还在那边,我就先过去了。”
她本就无意窥探,况且以她对程敛的了解,压根没那个心思,拿这事来挑拨离间真是打错算盘了。
谢珺清说完便出了亭子,徐舒墨一时无可反驳,瞥见桌上的果篮,气得抬手拿了个李子,咔哧狠狠咬了一口,一瞬间清脆浓烈且厚重的酸意袭来,涩得他当即闭了眼。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抬眼,在程敛面前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咬着牙没吐出来,生生把嘴里的果肉吞了。
而后是攥在手里再不敢咬第二口了。
徐舒墨实在想不明白。
谢珺清向着程敛,怎么连谢珺清送来的果子也向着程敛?
这么酸是要毒死人的吧。
看破了一切的程敛没有拆穿他,勾着唇挑了挑眉。
“谁说我要谋反了?”
“不然呢。”
“本世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那世子特地邀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又不是只有谋反这一个办法。”
程敛声色如常,徐舒墨却倏地直起了身子,反问道:“什么意思?”
“徐家和皇后少的不过是一位心向徐家的皇子,皇家一向不缺子嗣,中宫嫡子也并非要皇后亲生,没有皇子,过继一个便是。”
这倒点醒了徐舒墨。
他的神色微动,程敛的话音未停。
“若不是宋国历来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女子为储难以说服前朝众臣,宋琪倒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以她的能力,想来要寻个听话的皇弟也不难。”
几句话说得稀松平常,语气却还是带了些许惋惜。
同样是皇家子嗣,宋勉这样的人能坐上皇位,而当年才气斐然,惊艳世人的荣和公主却只能落得个远嫁和亲的宿命。
真是讽刺。
徐舒墨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李子。
“话是不错,但要获得朝臣支持谈何容易,谁知来日他登上皇位,独揽大权后会不会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