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书房。
屋内的陈设简单柔和,燃着香的镂空铜炉中丝丝缕缕的烟气缓缓上升,炉壁镌刻着人类赋予的美好祝愿,似乎一切都弥漫着温柔的色彩。
然而书房的样式却是和此刻主人脸上的表情格格不入。
宋澈负手而立,阴沉的眼神仿佛要将案牍上的纸张洞穿。
他一向是能忍的,再如何也不会大发雷霆,怒气永远藏在岿然不动的面皮下,是他从小练就的本事。
宋澈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李”。
半个月前李栩进弹劾刑部尚书,证据呈到宋勉面前,几乎无可挽回,就这样废了他一枚棋子,如今严立又参他与刑部尚书勾结。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到底是谁在笼络这些朝臣?
宋澈一笔一画写下几个名字,却又统统划掉。
不管此人是谁,于他而言都没有好处。
李栩进,严立……皆是朝中高官,一旦此人通过他们掌控朝局大势,他所筹谋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看来还需早做打算。
宋澈将案桌上的纸销毁,喊了贴身侍卫进来。
“你去城西的点心铺子买一份枣泥糕回来。”
贴身侍卫不曾多问,只是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
吴迢去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以口味着称的点心铺子向来客人不少。
她包了一份芙蓉糕,朝对面递出一两银子,手和店家收钱的手交错而过,她都还未收回来,就被身后的人一挤,堪堪撞上了迎面进来的人。
身着锦衣华服,容色清隽,风姿独秀。
吴迢忙拂了拂衣袖将袖口理好,朝面前的人道:“不好意思。”
“不碍事。”
毫无波澜的声线传来,她抬眸看过去,恰好跌进了对方深潭般的眸中。
锐利幽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好似要把她看穿。
吴迢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东西。
这个人她认识。
户部尚书的嫡子。
赵宁嘉。
只听赵宁嘉又轻声道:“青姨娘,走路要当心。”
语气幽幽,充满暗示的意味,像是在告诫她。
吴迢心下一紧,莫不是赵宁嘉知道了什么。
其实她不叫青扶,青扶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名。
她父母亲早亡,被宋澈收留,便成了三皇子府中的一员,故意接近祝三只为了成功进入祝府,取得祝知岚母女的信任,使法子拖着梁渠思的病。
吴迢垂眸应了句:“多谢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