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满脑子都是与齐家人抢女儿的场景,额角见汗。
“妙儿,是娘疏忽了。”
当年官府来村里通知,林氏怀有身孕,正处于悲痛之中,她浑浑噩噩,很多细节没有推敲。
但凡她聪明一点早看出隐秘,也不至于熬了十几年。
那样的人渣,凭什么让她守节?不如早点带女儿嫁人,无缝衔接。
“你生得貌美,齐家人必定会来捡便宜!”
林氏嫁给沈松后,与城里大户人家打过交道。
这年头结亲最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高门,喜欢把女儿送出去换利益。
在齐妙亲事上,林氏绝不让步。
齐妙没想到娘顾不得生气和愤怒,满脑子都是她,心里更是酸涩。
一个女子,蹉跎了最好的年纪,林氏独自带着女儿,为母则刚。
“娘,我是您养大的,与齐家人无关。”
齐妙靠在林氏身侧,抱着娘亲的腰撒娇,只要有娘做后盾,什么都不怕。
“娘,爹爹那怎么办?”
现下最主要的是应对沈松坦诚相告,齐妙不想看到爹娘因此事有隔阂。
林氏闭眼,好半晌长出一口气道:“你爹正直又讲理,必不会怪罪。”
“娘与齐家再无关联,但你不一样,你是齐家的骨血。”
林氏分外清醒,与其躲避不如直面而对。
“齐家的东西有你一份,那是你应该得的。”
如果齐家人淡忘此事固然好,如果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己方先做好心理准备。
与大林氏撕破脸不是没好处,得到个提醒,解了林氏心里多年的疙瘩。
“娘现在就后悔,咋没早点与大林氏断亲,早断亲早知情,不至于被动。”
林氏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
齐妙还有些担忧,表明立场:“无论齐家给我多少好处,都改变不了娘在我心里的地位。”
林氏一听,笑眯眯地道:“那是自然!去齐家多捞好处,谁嫌钱多?”
母女俩坐马车进镇,沈松早已等在家中。
年后,南边来的商队抵达北地,沈松碰到从前走镖许久未曾谋面的兄弟,为尽地主之谊,在镇上酒馆请人吃酒,对于林氏与大林氏断亲,他浑然未知。
“天色不早,我在酒馆里带了酒菜,咱们明早进城。”
最近城里不太平,沈松听到风声,决定不走夜路。
林氏面色极为严肃,与沈松一同进入屋内。
沈松摸不着头脑,闻了闻袖子上的酒气,心虚地道:“我喝酒之前先吃菜,意识清明,没喝多。”
林氏嗔了沈松一眼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啥了?”
沈松不会撒谎,当即冒出虚汗,最后比划一根手指。
“喝了一壶酒?”
酒馆里的高粱烧比较烈,一壶已经不少了。
林氏有正事要说,因而并不在意。
沈松摇摇头,半晌咬牙道:“一坛子。”
与兄弟见面聊天酣畅,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喝超了。
若不是把人喝到桌子底下,沈松还能再战,他酒量极好。
林氏有心事,幽幽地看了沈松一眼。
这下,把沈松吓得一激灵,赶忙保证道:“秀秀,我保证绝无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