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叮嘱花枝,主动解惑,“老夫人是在意齐家血脉,对她来说接回来不过是给一口饭吃,等到年龄打发嫁人了事。”
人与人靠相处,素未谋面,齐妙又不是男子,能指望老夫人多么在意?
至于渣爹,只要冯氏不喊打喊杀,面子上过得去即可。
“他与冯氏多年夫妻,会不了解冯氏的为人?”
齐承平没出头,只能说明没这个必要。
父女俩到现在仅有一面之缘,还不值得齐承平多记挂。
“记住,在国公府里,没有一人会真心对你,只有利益关系,若想过得好,就得有价值。”
齐妙的价值,不在于她是齐家的血脉,而是她的美貌。
对于虎狼亲人,齐妙很清醒,没有任何期待感。
“小姐,奴婢闻到香灰的味道。”
半夏站起身,吸了吸鼻子,有人在附近烧纸钱。
“走,咱们四处看看。”
齐妙第一次来,但是国公府的布局图,已经在她脑海里展现千万遍。
出院子后,齐妙轻车熟路,直奔后花园。
某处角落,跪坐着穿着白衣的影子。
花枝骇了一跳,指着前方道:“鬼……鬼吗?”
齐妙摇摇头:“想见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主仆言语间,白影突然回过头来,她长发披散在胸前,衣衫前沾染点点血污,脸颊上挂着两行血泪。
这下,半夏和麦冬赶忙捂住嘴,差点忍不住尖叫。
齐妙不但不怕,玩味地勾起唇角点评道:“扮相不错。”
但凡胆子小一点的,肯定当真了。
白影站起身,缓步而来,她看到齐妙竟然不害怕,眼底多了几分欣赏。
齐妙行礼,神色自然地问道:“你是钱姨娘?”
中元节在国公府有胆子祭拜的人不多,齐妙根据眼前的妇人年纪和相貌推测,妇人是国公府最有资历的钱姨娘,也是庶子的生母。
那位庶子是齐家唯一长大的庶子,却在正当年华坠马而亡。
想必这个钱姨娘,才是最恨冯氏的人。
“二小姐。”
钱姨娘微微颔首,暗中打量齐妙。
府上传闻二小姐长在山野,性子执拗,可对方却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她是人非鬼,不是个简单人物。
钱姨娘不知晓齐妙的目的,打算静观其变。
“若二小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夜里来此处找人便是。”
钱氏低头抚了抚身上的里衣,凄惨一笑,“我儿的里衣,哪怕洗了无数次,这血还沾染着,洗不掉。”
血早已浸入到细软的布料里,就与仇恨一样,在钱姨娘的心底生根发芽。
那个花言巧语的男子,无数次地发誓要护着她和儿子,结果呢?
她的骨肉死的不明不白,国公府就这般轻松地揭过。
中元节,只有钱姨娘一人祭奠,其余人就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整个国公府,都是她的仇人!
若不是活着等待时机复仇,钱姨娘不会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