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找沈韵安的手下要了个酒袋,咕咚咕咚就是两口。
等头脑发热,她这才道:“反正我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人,说了无妨。兄长杀死娘亲,刚刚追杀我的人便是帮凶。”
齐思脑子很乱,她悔恨不应该出现在房内。
如果不知情,是不是就自在多了?
有这样的想法,齐思又觉得难过,明明娘冯氏被齐元洲所害,如果她不说,娘冯氏死不瞑目。
“我该怎么办?”
齐思吸了吸鼻子,发觉自己连个依靠都没有。
如果齐承平是亲爹,齐思会毫不犹豫地告知,现在她只能自己一人承受所有。
沈韵安掏出佛经福袋摩挲,发觉齐思可以走关键的一步棋:“如你所说,齐元洲是国公府世子,想要查找你的去处很简单,你跑是不行的。”
“那我能怎么办,还能去告官不成?”
齐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等说完,她自己也跟着愣住了。
沈韵安冷声道:“对,就是告官,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大义灭亲。”
齐元洲获罪,齐思才安全,否则还是会陷入无休止的追杀中。
“你不晓得内情,其实我不是……”
齐思难以启齿,她闭上眼想了好一会儿。
似乎,黑衣人说的不无道理。
告官出卖齐元洲,至少捡回来一条命。
至于名声,哪里有命重要?
齐思反复斟酌,下定决心道:“我和你们进京,只要你们再帮我个小忙,之前答应的银子全作数。”
于是,在沈韵安带领之下,齐思躲过齐元洲派去追杀的几拨人,顺利来到大理寺门前。
国公府内,齐元洲一夜未眠。
得知齐大办事不利,齐元洲愤怒地抽开琢桌布,茶盏被卷起,在空中跌落,瞬间摔到粉身碎骨。
滚烫的茶汤四溅,碎裂的瓷器崩得到处都是。
齐大把头垂到胸口,蔫蔫地道:“世子,小的本要办成,谁知道杀出来的黑衣人有两下子,救走了小姐。”
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坏的一步。
至少对方得知他们是齐国公府的人,总要掂量行事。
齐元洲无力地道:“对方有所求,价钱好商量,就怕是死对头搞出来的。”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门房慌张跑来传信。
“世子,不……不好了,小姐跑到大理寺击鼓鸣冤了!”
齐思失踪一日,突然出现在大理寺,要状告亲兄长齐元洲弑母。
最近一段时日,齐国公府上琐事已经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没新鲜够,又炸出一个惊雷。
齐元洲站起身,背着手在原地走几圈,眼底深处满是狠毒之色:“齐思她敢!”
凭借齐思一人,如何能跑到大理寺告官?
救齐思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齐元洲还有诸多疑问,现下只剩下自责。
到底还是他太过心慈手软,在柳絮提醒的时候,齐元洲就该一不做二不休送齐思上路,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齐妙在后宅里,很快得到这个消息。
花枝跑到前院围观,绘声绘色地描述:“大理寺来了办案的官差,把世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