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宁从惊恐到茫然,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她没有第一时间尖叫,而是壮着胆子伸手,想确定眼前出现的“鬼”是否能被触碰到。
黑耀见状,非常好心地把人头抬起,迎着薛彩宁的手。
人头上沾染了血腥,血迹还没全然干涸,手上有些黏腻的触感。
是头发,下面还有眉眼,死不瞑目。
薛彩宁愣住好久才回过神来,尖叫道:“啊,鬼啊!”
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反而把黑耀吓一跳,他一个趔趄差点丢掉了人头,心道:薛彩宁反应太慢了,还要需要他主动配合。
一声尖叫,在夜里听得格外真切。
黑耀身形一闪消失在房内,隔壁齐思被吵醒,怒道:“薛小姐,你那么懂礼数的一个人,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齐妙正在与系统闲聊,她披上衣物。
约莫一刻钟,夏嬷嬷带着女学的几位嬷嬷赶来。
众位小姐穿戴整齐,跟在夏嬷嬷身后。
当年沈家被灭门之事,众人听长辈提及过,多少有些耳闻。
听闻多年来,沈家旧宅时不时地发生蹊跷事,更多了很多闹鬼的传闻。
原本沈家左右有邻居,两家人宁可住外城的屋子也不回来,院子空置多年。
房内,薛彩宁已经晕死过去。
夏嬷嬷很是无奈地叹口气,趁着掐人中的间隙,偷偷用帕子抹掉薛彩宁手上的血迹。
黑耀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毛躁,走之前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
约莫小半个时辰,薛彩宁这才悠悠转醒,抱住夏嬷嬷哭道:“夏嬷嬷,您能不能给我安排与其余人同宿,我害怕。”
受到惊吓后,薛彩宁如惊弓之鸟,早已没了白日的张狂。
齐思冷哼一声道:“那谁敢啊,若是你再丢东西,例如贵重的宫造玉佩,咱们岂不是说不清楚?”
众位小姐彼此对视一眼,与齐思所想的一样。
她们得罪不起薛家,可若是被诬陷偷盗赶出女学,必定会成为家族之耻,影响亲事。
夏嬷嬷沉声问道:“薛彩宁,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一个眼睛冒血的鬼,手里提着人头,他说还要找自己的头。”
薛彩宁神色恍惚地伸出手,她明明记得手上沾染了血。
不是梦,那触感太真实了。
夏嬷嬷抿唇,如此作弄人的是黑耀没错了。
齐妙上前一步,笑道:“薛小姐,你做噩梦了吧,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何惧鬼神?”
薛彩宁想到自己陷害齐妙,难道这么快就被沈家的鬼盯上了?
无人愿与她同宿,夏嬷嬷只好接手烂摊子。
接下来学规矩,齐妙有心凑个热闹,却被夏嬷嬷回绝,莫名其妙地“病”了。
离开女学后,齐妙回到外城的宅邸,日子开始悠闲起来。
趁此机会,她去了一趟齐思过给她的农庄。
农庄四周开阔,一旦被打劫,库房里所有的金银珠宝全数保不住。
况且,这是齐老夫人曾经的产业,很容易被人盯上。
找到买主,齐妙把农庄低价卖出。
不用学规矩,齐妙带着小厮齐九到京郊转悠,最后在靠近码头不远,找到一处合心意的大库房。
库房用了很多年,内里多是从江南运来的丝绸布料,有些因为款式老旧,在京城卖不掉。
偶尔库房会来北地的货郎,以低廉的价钱收货,贩卖到北地。
作为一个倒货的中转仓库,位置俱佳,被盯着的概率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