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东西这种事儿没法算出来,周牧颐也确实是利用人们爱听顺耳的话,顺水推舟,排解中年妇女的忧愁,顺便把钱赚了。
当然,最开始的抽签确实只是概率问题,抽到什么都有可能,但不管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都要把结果引向“找不到”上边来。
中年妇女抽到了下下签,这样正好,直接说出“找不到”的结果!
如果她抽到上上签,那么就要说她本来要有血光之灾的,结果化险为夷,都是因为丢了它,然后结果自然还是“找不到”。
把最终结果引向“找不到”,对于周牧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个东西丢了无非两种结果,要不找回来了,要不找不回来。如果真的找不到了,那么周牧颐也就算“准”了。
那如果找到了呢?
也没关系,大部分人在经历了“失而复得”之后,开心还来不及呢,哪儿还管一个算卦的说过什么。
就算是中年妇女找回耳环之后气冲冲地回来,找周牧颐退钱,这同样没关系。周牧颐可以把话再绕回来,他会告诉中年妇女,本来给你挡了灾,但是你耳环找回来了,这说明“灾难”没有挡过去!这就是命啊!
再之后,甚至可以告诉中年妇女,自己可以再次帮她化解“灾难”。一旦中年妇女信了,这不就第二次赚她的钱了么!
金巽九头脑相当聪明,他听完周牧颐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就都明白了!包括你那个测字也是扯淡!不管中年妇女写出什么字来,你都是先有的结果,然后再根据结果往那个字上面套!说白了还是骗人!”
周牧颐笑的有些无奈:“行,这一毛五是骗来的,一会儿的晚饭你别吃啊!骗来的钱不干净!”
金巽九呸了一口:“不吃饭怎么行!?不吃饭如何跟你这大骗子作斗争?”
两个人就在卦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城南市场也该关门了。
这一下午,周牧颐赚了两毛零三分钱,除了中年妇女的一毛五,他还帮人写了3封书信,赚了3分钱;又给两个要结婚的小年轻批了一下八字,赚了5分钱。
晚饭的时候,周牧颐半开玩笑的对金巽九说:“现在的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总是说我是骗子,你怎么那么好意思!?”
金巽九也不甘落后,他立即反驳道:“今后代写书信之类的都我来不就得了,我也正经的大学毕业生呢!”
周牧颐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就你?你TM繁体字都不认识,还写信呢!?”
金巽九无言以对,也只好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起了面条。
两个人吃完饭,径直回到了那个位于日租界的半地下小旅馆。
金巽九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梦想着明日一早可以回到2002年,不过异常疲劳的他没有在床上挣扎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金巽九望着逼仄狭小的房间,沉重的叹了口气:“哎!回去的梦又破灭了!”
这时候,拎着油条的周牧颐回到了房间,见金巽九疼然赖在床上,没好气的说:“赶紧吃点儿东西,然后就出发,咱们得早早去占地方!”
金巽九自己也明白,目前能在民国时代活下去,这完全仰仗着周牧颐,因此他不敢怠慢,抓紧起床洗漱。
两个人胡乱吃了点油条,带着那些算卦的装备,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城南市场。到了才发现,市场已经有很多人了。
周牧颐略显失望的说:“看来还是来晚了!赶紧去租地方吧。”
他们俩找到市场管理处,花了两毛钱租下了一平米的地方。城南市场的租金可以说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无论是谁,半天一毛全天两毛!月租的话,可以打八折。
金巽九有些发愁,他觉得两毛钱实在太多了,昨天一共赚了两毛三,去掉一毛钱的租金和饭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今天不能做赚一些的话,那明天就连旅馆钱都给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