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心不在焉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水扔给闵逸,又拿了止痛片给彭奕吃。
彭奕中枪后一直不怎么说话,只虚弱地闭着眼。
随后,桑榆就像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桑榆望了望不远处草丛里已经被闵逸码成一堆的尸体,浑身战栗,
“怎么办,我杀人了!……”
桑榆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摇着头。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闵逸走了过来,一把捂住了桑榆的眼睛。
“别看,别看那边……”
闵逸叹了口气,
“穆瑞麟的人都是黑户,你不会有麻烦的。
而且,是他们先想杀你的……
他们死得不冤!”
“不……不……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杀人了……”
桑榆的身体一直抖一直抖,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了闵逸的手心里。
桑榆不知道闵逸此刻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此刻想起了当初幻境里的顾曦铭。
在灵体靠近桑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捂住了桑榆的双眼。
那时候多好啊,那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过了许久,桑榆才终于平静下来。
她将闵逸的手拿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玉佩……
玉佩是怎么回事?”
桑榆忽然抬眼,泪痕未干,她却定定地盯着闵逸。
此时,桑榆的身上全是彭奕刚刚流的血,十分诡异。
“这玉佩是一块光板,上面没有雕刻什么图案,中间却挖了一个圆形的洞。
它有个名字,叫做‘夜’。
夜至,则月至。
原本这玉佩的中间,还有一部分,就在你的手里。”
闵逸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染血的玉佩。
“在我的手里?……
你是说……”
桑榆将手伸进背包的夹层,掏出了当时陆培霞那里那块玉佩,
“心爱的月亮……
月?”
“对。
这是布日固德生母的遗物,两块玉佩其实是一块,它们可以拼接在一起。
完整的玉佩,叫做‘春江花月夜’,一块是月,而另一块则是夜。
这原本是布日固德的外祖顾云,和顾赫曦的生母詹有蓉的定情信物。
后来,顾赫曦被送去萨日部之前,她的母亲将这玉佩给了她,以寄思念之情。
顾赫曦死前,在玉佩的背面刻上了‘我心爱的月亮’,而后又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布日固德。 ”
闵逸越说越沉重,还重重叹了口气,
“据传闻,这东西,加上特定的鲜血,可以封印神女的神力。
可我只知道它的来历,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两块玉佩,其实原本是一块……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陆培霞可以轻而易举地封印桑榆的神力,因为她手握这块玉佩。
所以陆培霞在幻境中呼风唤雨,是打定了桑榆丧失神力。
而且,照这样说的话,闵逸的父母当初找的可能就是这个东西。
他们找这个,是要干吗?
如果月亮算是其中一块,现在闵逸手里有一块,另外两块又在什么人的手中?
“特定的鲜血?
是怎么个特定?”
桑榆紧皱着眉头。
闵逸摇了摇头,却不说话,意思是他不知道。
桑榆看着那玉佩的碎片在闵逸的手里,此时愈发不安。
也就是说,闵逸拿着这东西,就相当于捏着自己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