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袁叙,都只能是她的。
她一定要和他结婚,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灰色宾利内。
陆霜晚正低着头,给宋淮臣的右手拆纱布抹药,她小心地涂抹,又嘱咐着他:“这个药膏,你早中晚各一次,两天就能修复。过程可能会有些痒,你不要去蹭,也别乱碰。”
说完,她盖上盖子,将药膏重新封好,揣进他的口袋。手上涂抹的药膏还未成膜,她凑过去吹了吹,温热的呼吸覆盖他的指尖,宋淮臣只觉得一股热火冲上心头,他沙哑着声音:“晚晚,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马上就好了。”陆霜晚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宋淮臣别开脸,不再去看她。左手摸到开关,把车窗打开到最大。春色暮时的风有些凉意,吹到他的脸庞,火苗被压了下来,头脑也不再混沌。
陆霜晚松开了他,宋淮臣却没有罢休,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
“晚晚,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陆霜晚眨眼,一时没想起什么事来。宋淮臣有些无奈,食指和中指交错,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好好想想。”
陆霜晚揉了揉额头,眼睛张大了,似乎在控诉他竟然弹她脑袋。宋淮臣看得心软,上前用唇贴到刚才弹过的地方,揽过她的腰身,再向下,眼睛,鼻子,脸颊,最终落到唇瓣上,与她厮磨。
刚才她给他吹手指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晚风袭袭,她的长发被风扬起,吹散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脸上,彼此交错的呼吸之间。没亲多久,宋淮臣就放开了她,嗓音还有着暧昧后的潮动:“想起来了么?”
陆霜晚:“......”
她怎么可能,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还有余力去想别的事情?多少几分荒谬。
不过,她确实也想了起来,“明天跟你回家?”
她顿了顿,由着他把脸上的头发拨开,眨着眼睛,说不上的心情,“你......是认真的?”
宋淮臣动作微滞。
“晚晚,我不骗你的。”与她额头相抵,“我也没有开玩笑。”
“可是——”陆霜晚挣扎半分,又如自暴自弃般,“你这手,问起来我怎么交代?”
这药膏将他修复好,也得要周日了。哪个家长会喜欢一个,才交往没一个月,就把自己儿子弄伤了的姑娘?
更何况,她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宋淮臣莞尔,“没事,我和他们说了,是抽烟时候处理别的事,没看见。再说,这伤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
宋淮臣见她还是心有顾忌,勾起唇角,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就改日再说。”
陆霜晚抬头,看见他眉眼低垂,明明是笑着的,却透露出一丝的苦涩。
她不知道这是他本来的表情,还是他此刻,在装可怜给她看。陆霜晚想心狠一点,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根食指按上他的嘴角,把他牵强的笑意放平,“我去。”
宋淮臣又笑。
这次是真的开心。
眼看着陆霜晚进了家门,屋子里的灯亮起,过了十分钟也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宋淮臣才让罗展驱车离开。
手上还有她的余温,指尖弥漫着药膏的味道。
宋淮臣将口袋里的药膏拿出来,外包装是一个木盒,简约大方,没有任何logo。但药膏的气味他还是分辨出来,是出自众生阁。
准确来说,是众生涧。
众生阁是遍布全国的药坊,出售的药剂具有独特的气味,类似于檀香和茉莉香的结合,很好分辨。而这个药膏,味道上似乎有焚香、百合以及薄荷,调制得很妙,若有若无,不会刺鼻,也没有寻常药膏强烈的味道。
这种味道,他曾在一个久病不起的病人那里闻到过。后来,这个病人幸得神医相助,身体日渐康复,恢复如初。
而这位神医,便来自于众生涧。
众生阁是一个神秘的药坊,众生涧是一个神秘的医疗组织。它被众人知晓,却难以寻觅。除却创始人殊影和白鹤,其他的资料一无所知,想要窥探一二,只能从众生阁去探求一点点的线索,也全部无功而返。
饶是如此,亦不妨碍众生涧成为大家心中最神秘,也最高尚的医疗组织。世人皆知,众生涧出手,生死人,肉白骨。
殊影更甚。
她是众生涧的活字招牌,亦是世人心中,拯救苍生的神明。
宋淮臣摸着药膏的盒子,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