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宋淮臣向后靠在沙发上,这样的坐姿让他的气势更加凌人,“你还真是不死不休。这要是在警察局,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过在我这,你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你也没有争取这个待遇。”
“他们拿捏了丁超何的把柄,你害怕丁超何的事迹败露,不敢违抗,也不敢说出真相。”
“不过丁医生这个选择就不怎么聪明了,他们能拿到丁超何的把柄,我也一样能拿到。并且,事无巨细,详细到他每一次约女人的时间,地点,甚至是时长。你觉得这里面,我会不会知道,那些迫于威压不敢报警,被你们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对你们满怀怨恨的女孩的地址?”
“还真是禽兽啊,丁医生。”
丁维桦的恐惧达到顶峰,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扑通”一下跪倒地上,移动着膝盖爬到宋淮臣的身前,抓着他的裤脚鞠躬,磕头,苦苦哀求。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二少爷,您对我怎样都行,不要针对我儿子好不好?求您放过我儿子,求您了,我不能失去这个儿子啊!”
“号码是我找他买的,一直和Lon联系的人是我,拿到毒药给宋先生下毒的人也是我。二少爷,您不就是要找给宋先生下毒的始作俑者吗?我就是啊,都是我做的,我儿子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吧!二少爷......”
宋淮臣不耐地将他踹到一边,看着被丁维桦捏到有些褶皱的裤脚,眼底的躁意更加明显。
“终于承认了?丁医生,你现在这副苦苦哀求的样子,可真不像是那个,暗地里盘算我未婚妻的男人。”
“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我未婚妻的主意。你觉得,像他那种作恶多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毫无道德底线,肮脏而下作的男人,我会因为你的坦白,就放过他?”
宋淮臣将茶几上的资料卷起来,身体前倾,勾到丁维桦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丁医生恐怕还不知道,此时此刻,你的儿子已经彻底失去成为一个男人的资格了。怎么样,开心吗?他还活着哦。”
丁维桦不断地向后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将自己与宋淮臣之间的距离拉开,仿佛只要逃得远一点,就可以不被他所压迫。
他终于明白。
宋家二少爷的不可招惹,并不是因为宋家的家世。更是,他本身。
他远没有在大众面前所呈现的那样,温文尔雅,光风霁月。虽是天上的月亮,可够一够,总能得到一丝月光的青睐。
他不是这样的。
或许,他不完全是这样的。
眼前的他,才是另一层的面貌吧。
有压迫感,有杀意,只要望进那双墨色的眼眸,就会陷进他编织的天罗地网,越挣扎就越会勒紧,越勒紧就越想挣扎,最终自食恶果。而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围观的群众一样,甚至噙着笑意,看着落入网中的猎物自我挣扎,而后真正掉下悬崖,深渊,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一个斯文而风雅的变态。
宋淮臣收回手,回到之前的坐姿。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剩下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失去了风度只剩狼狈的丁维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死神的魔窟里,死里逃生。
“丁医生请回到原位,将该说的说完吧。”
丁维桦麻木地爬回原来的位置,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又喝下一口眼前的温茶,才觉得自己有了力气,去说剩下的真相。
Conceal黑客排行榜第27位Lon,常年为邢家做事。这一次找到丁维桦,也是受了邢家的旨意。
邢家家主邢凛,49岁,在大学时,与尹淞蓝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是彼此的初恋。两个人一度成为校园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情侣,大家都笑,尹淞蓝竟有如此魅力,让邢凛这样的浪子收心,成为只为她服务的完美男友。
浪子回头的桥段,在小说和影视剧里总会出现,看客也喜闻乐见,津津乐道。但在现实里,这样的故事就有太多的隐患。比如,浪子回头,或许只是乍见之欢,一时兴起。
两个人好了没多久,邢凛就又开始了往日的作风。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隐藏。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的风流置于台面,而是藏于阴暗里,一边享受新人的乐趣,一边忌惮着尹淞蓝。
纸是包不住火的。
尹淞蓝发现以后,干脆利落地和他说了分手。分手后的一个月,邢凛满不在乎,继续像以前一样,带着不同的女生抛头露面。可一个月后,他突然不再找新的人,不再参加那些纷乱的酒局,甚至连学校都不怎么来,整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无处可寻。
就当所有人以为,他们不会再看到这位浪子的时候,他再次出现了。
在尹淞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