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陆霜晚,尹淞蓝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对了,你刚才和丁......说你未婚妻,你和晚晚求婚了?”
“是。”宋淮臣颔首,“之前五一的时候求的婚,等她高考完放暑假,我们就办订婚礼。”
这样的进度,尹淞蓝觉得无他。一旁的宋任兴却是有些惊讶,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决定了?”
宋淮臣颔首,神色无比坚定。
“决定了,从以前到以后,都只有她一个人。”
见他如此,宋任兴也不再说什么。
客观来说,陆霜晚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宋淮臣的这层关系,只怕也请不到她来给他诊治。但恩情是恩情,爱情是爱情,这两者若是混为一谈,对两个人都是一种不公。
所幸,他们之间的爱情,无需任何恩情来维系。这段感情本身,就足够坚韧。
宋路见时间不早,便捞过宋淮臣往外走,“爸妈,我送他出去。”
“走吧走吧。淮臣,有时间带晚晚来吃饭啊。”
“好。”
走到门外,宋路仍然揽着宋淮臣的肩膀,“淮臣,你是不是着急了点?”
小姑娘才刚成年,离高考都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就求婚,怎么听起来,都早了一些。
宋淮臣似是无奈地笑笑:“其实这事,我做的挺卑鄙的。晚晚还这么小,我就迫不及待想要把她绑在我身边。”
宋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他看了半晌,戏谑道:“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你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上周她差点就拿到了京华大学的保送名额。只不过她觉得对十七中原本的学生不够公平,才推掉了。”
提起陆霜晚,宋淮臣周遭的气场都柔和了很多,哪里还像刚才,在里面那副气势盛人的模样?
“她跟我说过,她意向的大学就是京华。到那时候我们分隔两地,她也会在大学那样充满生机的地方遇到很多人。我怕——”
宋淮臣垂下眸子,盯着地面上一处钻进裂缝里的蚂蚁,目不转睛。
蚂蚁钻进了洞穴,就可以避免人类的屠戮。
而他呢?
寻求着更稳定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那一份飘渺而微弱的安全感。想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是要近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真的不可分割呢?
他当然是相信她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没有安全感这件事。
他的小姑娘,无论在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她会热烈的盛放,会在太阳底下恣意地生长,会是一朵只要靠近,便不知餍足而无法放手的玫瑰。
哪怕他对这段感情抱有一万分的信心,可只要他爱她,那些不安与害怕,就不会消失。
除非她能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身边。
可那不现实,他也不能够。
其实说穿了,还是占有欲吧。
可是爱一个人,又怎能不谈占有?
有些人的偏执与占有,是源自从小的经历。波折的原生家庭,悲戚的童年,造就了心理在一定程度上的扭曲,促使他的偏执与占有欲要强过一般人,甚至会因此,对爱人造成伤害。
宋淮臣并不是。
他的占有欲,他的偏执,是天生,是本性。
只是他向来理智,又将那些晦暗的心思隐藏地很好。在由占有欲支配自己的行为以前,他会首先判断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怎样是爱,怎样是伤害。
可这不代表,那些阴暗的,不能搬上台面的想法,他就从来没有过。
他有,甚至不止一次。
就像求婚这件事。
情之所至是真,但循循善诱,引她入瓮也是真。在光明与阴暗之间,他择取了一个交界点,让他们步入另一种关系,也就此在她的身上,打上有关自己的,更深刻、更有代表性的标签。
在她迈入一个新的天地,在一个全新的世界绽放异彩的时候,他也要让所有人看到,那个属于他的标签。
先是未婚妻,再来,就是妻子。
宋路明白他的心思,却也心存顾虑,他语重心长地做出提醒:“不过,你这样的心思,她知道吗?”
宋淮臣一愣。
随即,他轻声叹息,像是确认,像是在和自己求证。
“知道吧。”
“我想她答应我的求婚,也是有意在迁就我的安全感吧。”
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
晚上接到陆霜晚,宋淮臣就抱着她亲吻了很久。
他吻得极尽温柔,辗转反侧,交缠厮磨。就好像,他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温柔到两个人都在这个亲吻中失去理智,到他们的呼吸都融为一体,到他们彻底溺毙在这片领海里谁都不能苟活抽身。
好像这样,神明就会做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