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之后洛唯栀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扬声道:“爸爸真好!”
恃宠而骄。
洛唯栀拿了本画册在楼下边看边等,看书的姿势逐渐嚣张。
从坐着到趴着再到倒着。
白玥职业病发作,但看她晃着腿的模样还是没有开口训斥,眼不见为净,到舞蹈室练习去了。
洛唯栀偷偷笑了下,等白玥走后,自己爬起来坐正了。
等到夕阳西沉,洛湛才带着画回来,装画的手提箱还贴着拍卖行的封条。
“爸爸!”
洛唯栀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声响,迫不及待起身迎接。
“爸爸!”
洛湛西装革履,这几年注重健身,尤其是发现女儿和自己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颜控后,对自己的身材管理更加严格,因此年近五十,风度丝毫不减。
“身体好些了?”洛湛将手提箱饭放一旁,伸手探了洛唯栀的头。
洛唯栀上前抱了抱洛湛,笑道:“看到爸爸就好了!”
“呵,是看到画就好了吧!”洛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都有都有!”
“哼。”洛湛笑了声:“拆吧。”
洛唯栀这才光明正大把眼神放到一边的皮箱,拎着进屋。
“妈妈呢?”
洛湛脱了外套,跟在女儿身后进屋。
“舞蹈室。”洛唯栀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从里面捧出一道卷轴。
小心将茶几上的零碎物品扫到一边,洛唯栀将画铺开——朴存先生的《溪山深处图》。
画卷以积墨作溪山苍郁,烟雨涳蒙,意境悠远。
洛唯栀沉醉于黑密厚重,韵味无穷的山水画墨之中,细细看了许久。
一抬头,洛湛还在,白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一旁。
两人没有出声打扰她,脸上双双带着笑意。
“怎么样,爸爸会选吧!”洛湛扬眉道。
他可谓是半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但家里三个人,两个都是搞艺术的,这些年下来他也被熏陶了不少。
地毯柔软厚实,但跪久了还是有些麻,洛唯栀站起身踮踮脚,对此给予了极高的肯定。
“那我先上楼了,我要把画挂起来,明天来临摹。”
“去吧。”白玥温声说:“别看太久。”
“嗯。”
洛唯栀卷好画,双手捧着上楼,上了楼梯,出了洛湛和白玥的视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一直知道自己家庭很好。
这个好并不是指物质上的优越,而是家里的要求虽然严格,但是洛湛和白玥至始至终都很尊重她。
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背负着家庭的责任,更有些承载着家族兴旺的期盼,真正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其实寥寥无几。
她是为数不多的,幸运的那一个。
即便同意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也极少有家长愿意去了解自己孩子的热爱。
她的父母对她的‘喜欢’包容的程度,大到洛唯栀自己都诧异。
画画是,人也是。
所以她也喜欢和洛湛白玥说自己的生活。
画画他们不懂,人他们也不认识,但他们尊重她的喜好,支持她的决定。
是永远伫立在她身后的港湾。
洛湛喜欢给她买画,但从来不是乱买一通,或者照着他一贯的花钱风格,只买贵的。
她手里这幅画,她在一个绘本里见过,很喜欢,或许是在家里闲聊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了。
所以洛湛帮她买了回来。
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洛湛是一个连水彩水粉都分不清的人。
她一直庆幸的是不是自己的家世有多好,而是庆幸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
她那么想,那么努力地想把那个人拉进温暖里。
为什么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