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弋吮了下她的唇撤开,“我叫的餐。”
门打开,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有条不紊地上菜。
洛唯栀吃过饭,再陪着江弋吃了一份苹果挞,激动的劲儿褪去,身体深处积压了许久的疲惫倾泻而出,一份甜点吃完,她已经困得不知东西南北,没等江弋吃完饭,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江弋吃完东西后,洛唯栀已经在他的床上沉沉睡过去,半张脸陷进枕头,壁灯淡黄的光晕落下来,朦胧得像春日负暄的梦境。
他斜靠在门边,视线一瞬不错。
这样的场景自三年前起,再也没有入过他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动,睡得不太安稳,江弋迈步走过去,关了壁灯,掀开一侧的被子躺下,伸臂将人捞进怀里。
温软满怀,江弋心底发出一道满足的喟叹声。
怀里乌黑的脑袋动了动,洛唯栀仰头和他说话,声音里睡意弥漫,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睡会儿,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江弋亲亲她,“好,睡吧,我陪着你。”
“嗯。”洛唯栀在应了这声后又睡了过去。
相拥入眠。
——··——
穿越半城夜间的迷幻和浪漫,洛唯栀和江弋来到一座巴洛克风格美术馆。
今天周四,闭馆时间延长到九点四十五分,这时距离闭馆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花了五十欧买了两张票,洛唯栀带着江弋直奔五楼。
穿梭琳琅的艺术品,两人在一幅画前驻足。
画面里,热闹的长街,一个卖气球的老人正追逐着他脱手飘走的一大束气球,周围的人仰头看着半空中的气球,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
老人衣着朴素,腰间串着的零钱包边缘磨出了毛边,光着一只脚,只一个背影,也不难猜测他该是如何心急如焚。
观望者有的惊奇,有的淡漠,也有人惋惜,也有同情……
路边的香樟树树梢延伸到老旧居民楼的第四层,树影掩映下,一个胖胖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站在空调外机上向气球的方向伸去……
画框右下角标注着:第XX届阿治曼大赛铜奖作品。
「something」
江弋曾亲眼目睹过画上的场景,因而并不奇怪为什么洛唯栀会将这一幅画命名为【一些】
那天那位阿姨帮老人把气球救回来之后,他看到洛唯栀在一众笑脸里偷偷抹干泪。
江弋很明白艺术家某一个瞬间的纤细敏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动声色替她挡住别人的视线。
她告诉他,就是这样的「一些」,让她时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世界。
人自我感知到的世界,往往与宏观构建的格局无关,而来自于目光所及,心之所向。
江弋想的是,他眼前有一个很好的人。
一晃数年,这个人偏过头轻声告诉他。
“弋哥,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另一件成人礼礼物。”
“迟到五年,物归原主了。”
江弋微微意动,漆黑的眸子内敛深沉,“送我的?”
曾有珠宝商多次出重金意欲购买这幅画,都被回绝,而今这幅画价值近六千万。
江弋也曾经联系过美术馆,得到的回复是画主没有卖画意愿。
“嗯。”洛唯栀转身看向他,眉眼弯弯,肯定道:“就是给你的。”
那天之后,年迈体弱收入微薄的小商贩在江氏旗下大型连锁百货商场外有了专门的定点摊位。
他在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