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婚,乔川也就有了一个未婚妻。
在乡下,女侠子一旦订婚,就算泼出去的水了。
这时,娘家人就各有各的想法了。父母当然可劲的疼,养这么大的闺女眼看就要离开自己身边了,能不疼吗?可嫂子是外人,话里话外总是催促赶紧嫁过去,毕竟多一张嘴在家吃饭呢!
订婚当天,丈母娘见自己女婿还跟哥嫂住在一起,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私下底对他说:“兄弟两家住在一起,牙齿碰舌头,兄弟一娘所生自然没话,可妯娌之间难免会有隔阂,成亲肯定要有房子才行。”
但在农村建房是个大事,乔正建个青砖挂面的,杂七杂八加在一起还用了小一千块呢!
虽说自己在合作社干着维修工,可一年也就六十多块钱工钱,哥哥乔正刚建了新房,哪还有闲钱?
他思来想去,这事也只有自己亲叔叔能帮上忙了。
第二天下午,他就急吼吼的先去丈人家通通气,媳妇儿见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羞羞答答的娇嗔:“昨天不是才见过面吗?”
他把自己想法跟她一说,媳妇儿有点不舍,自己刚开窍,男人却要外去了。可又一想男人还不是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啊?
丈人老两口见女儿不反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得到丈人一家的首肯,当晚乔川带上烟酒,打上拜年的旗号,顺带向叔叔婶子表达了自己打算。
张文秀虽然对侄子不错,但一牵涉自己的大儿子,她就有些不高兴了:“小有小的难处,大有大的难处,你哥还上学呢,再说他丈人家虽在省城,可不是还没结婚吗,如何开口?”
乔川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亲叔叔。
大哥走的早,留下侄子哥两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以前生活困难,自己一家都顾不过来呢,哪有精力管他们。哎,自己当叔叔的真心对不起死去的大哥。
乔见山巴拉巴拉抽了许久的烟,终于开口了:“初十出发,你提前过来,一起走!”
送走了侄子,张文秀不满的说:“你大儿子一个人扛了多大担子,家里家外要不是他,能过上现在这好日子,你还给他加重量,存心想压死他是吧?”
乔见山没好气的说道:“你哥不是也开口了吗,你怎么不说?”
张文秀气恼的说:“娘舅为大,这道理你不懂吗?川子能跟达子比?”
见话不投机半句多,乔见山腾的站起来,丢下一句话:“这事就这么定了!”就找大儿子去了。
但真到了大儿子面前,乔见山也心疼了,毕竟自己亲生骨肉,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将意思讲明白。
“哎,就这事啊?让他来吧!”乔韦一听这事,连忙说道。
乔见山一听大儿子点头了,欢天喜地,哼着牛哩哩又去了一趟侄子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侄子到了省城好好干,别给他这个当叔叔的丢脸。
临近返程的日子,牧楚悦有些心神不宁,乔韦安慰了几句,也没有什么效果。
张文秀担心大儿子去丈人家受委屈,整整忙了三天,给省城亲家准备拜年礼物。
看着一篓子咸鱼咸肉,一篓子茨菇,旁边还搁着两只老鳖,乔韦哭笑不得:“妈,你让我怎么走啊?”
“你丈人老两口在家,大过年的冷锅冷灶,心里能好受么?这可是送的人心啊,礼数少不得!”张文秀嗔怪道。
乔韦想想也是,便由着她去了。
因为大哥没有为她出头,二妹对大哥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要么爱搭不理,要么阴阳怪气。
就连嫂子喊她上庄玩,也不乐意去了,甩脸子说:“我头疼,让乔韦陪你去吧!”
牧楚悦哪受过这般待见,晚上跟乔韦抱怨:“又不是我拿的主张,你妹妹把气撒到我身上,真好玩呢!”
吵起架来的两个女人能抵上一棚鸭子!
乔韦心痛不已,两头都不敢得罪,两头又都讨好,可两头又都对他不满意。
所以,他的办法就是一个字: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