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见山依旧在旁边站在,一边敬烟添水,也站了一下午,对于他而言,大儿子代表着自己的面子,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表现的谦卑一些。
写完最后一张,乔韦伸着懒腰走进厨房,张文秀烧了一大锅的水,还取出来了些白面,居然破天荒的又让乔见山去滩边养在地笼子里的黑鱼取出一条来,说是做鱼汤疙瘩。
乔韦激动的泪流满面,在省里早就馋这口了,让万红做过一回,老是吃不到这味。
张文秀看着乔韦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还当着左右四邻的面带回来,气鼓鼓的说:“你这侠子也不知道收着点,就你这么挥霍,就不怕四邻说你败家啊!”
吃过晚饭,乔韦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还是被乔见山进屋叫起来的:“在外做再大干部,回到家里勤快些,不准睡懒觉。”
其实农村过年与城里过年最大区别就是一个热闹,一个冷清,农村要忙得多,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忙年夜饭,还有打道顿,上坟,祭祖,接天地,互相窜门……
乔韦对两者感受就是年味不同,城里对于这个年味可能感知比较抽象,而农村年味能具体到方方面面
年夜饭刚上桌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停电了。
乔韦也没去检查电路,早就有了停电的心里准备,农村电力不足,停电是常有的事,何况又是大年三十,更是用电高峰,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文秀摸黑点着了煤油灯,突然找不着了灯罩,咋呼乔海道:“是不是你这熊侠子拿去了,想想放哪了?赶紧找找,一点都不省心。”
乔海委屈的说:“妈,你可别冤枉人,我都十六了,才不玩这个呢。”
“哪好好的去哪儿,难道长腿了?”张文秀说道。
“你咋不说老四拿了呢?”乔海不服气地说道。
乔韦赶紧起身打圆场:“妈,屋里书桌抽屉有蜡烛,我在县城买了一大堆呢,我去拿。”
乔韦拉开抽屉,随手点了两根蜡烛,屋里倒是更亮堂了一些。
张文秀说:“这有多浪费,还是点煤油灯吧!”
乔韦笑道:“大过年的,亮堂些,咱家又不差这两根蜡烛钱!”
“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张文秀说道。
年夜饭,张文秀倒是没有打折扣,鸡鸭鱼肉都是很齐全。
乔韦开了一瓶五堤浆,给父亲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二妹想想自己过了年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也取来了几个杯子,说:“这酒喝着不上头,大过年的,都喝点,喜庆些。”
张文秀没往深里想,说:“就这一杯,以后到了婆家要是这样,婆婆不骂你才怪。我听说城里规矩大,干什么事都得想着点再做。”
二妹倒是听话的很,直接抿完,就把酒瓶给了乔韦,不愿意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