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杆霍字大旗从外围杀来,大旗下面,是铁甲明亮的骑兵,卷起好大一股烟尘。
他们就像之前几次一样。
突然出现在战场左近。
流民军沿路十几里埋伏的夜不收,明哨暗哨都不起作用。
只有几个山头上,流民军的探子冲天发射烟火,或者敲锣打鼓示警。
若像往常。
这支骑兵多半会划个弧线,绕过大营,去前面将一应攻城的战兵器械砍杀一通。
然后溜之大吉。
这种打法又快又贼,死伤不大,却能将流民军组织的进攻打断搞得一塌糊涂。
有几次幽州城都快撑不住了。
这支骑兵就强行出场为他们续命。
然而这次,这支骑兵一路杀入流民军的后路,竟然是要直冲营盘,看样子要来真的。
那里正有少许的马兵和步兵驱使流民挖沟。
眼看敌人骑兵袭来。
滚滚铁流瞬间零散的马兵和步兵吞没。
其他流民都是乌合之众,瞬间扔掉手里的工具哭爹喊娘逃跑,沟也顾不上挖了。
受他们影响,那些住在窝棚的流民哭爹喊娘。
人群开始汇集成潮流,往大营方向跑去。
他们将沿途的帐篷推倒,甚至连里面的步兵都推倒踩踏。
慌乱初现,营盘混乱。
如果这个时候铁骑顺着突入,王仙芝大营立刻会炸营。
然而。
霍字大旗下。
骑兵冲击之势突然戛然而止。
原来,王仙芝派出人手半个月在自家后路挖了深深壕沟,马跳不过去,只留几条吊桥供大军进出使用。
有留守的贼兵看大事不好,砍断了吊桥绳索,或者干脆一烧了之。
外面骑兵占据大好优势,就是杀不进去,不能趁机扩大战果。
好在这些骑兵也有准备。
他们人人马上带着一袋泥土,扔在壕沟内。
转眼就填出几条通道。
只是这么耽搁的功夫。
流民大营里,不断有王仙芝的马兵涌出。
营盘中,提前空出了供骑兵集结的区域。
这些马兵组成队列,有一大将带领,黑压压一片,粗看就有上万人头,后续还有马兵源源不断加入。。
那大将镇定自若提着马鞭指挥。
先分出十几队人马。
将外面那些正在发疯奔跑的厮养,全部砍倒。
中间甚至砍了一批胡乱狂奔的步兵。
因为陆夜的铁骑没能顺利突入大营。
所以这混乱并没有发展扩大。
老营兵的染血的钢刀瞬间将最吵闹疯狂的人们屠杀一空,剩下胆小的人们一群群跪倒。
大营在老营兵铁血镇压下瞬间恢复了秩序。
然后这些马队在原地整队。
动作迅速,秩序井然,一看就是养精蓄锐,准备多时。
“狡猾!”
高玉龙在高高城墙上看的最清楚,狠狠一掌拍在城墙上。
王仙芝这个大营扎的很讲究。
前实后虚。
面向幽州城一面,帐篷窝棚多且密,那些步兵厮养包括家属大部分都在这里。
中间留了几条马道,确保大营骑兵可以快速推进到幽州城下。
这是欺负幽州兵少,不可能攻破他的联营。
而面向滦河一面。
壕沟深深,帐篷和窝棚看着也有不少,实际打起来,里面却没多少人。
反而这些帐篷和窝棚弯弯绕绕,堵死了定州军骑兵突袭的道路。
那些窝棚就是天然的陷马坑,和帐篷组合在一起,挡住了定州军集团推进的可能。
定州军就算能杀进来,也不能铁骑突袭形成滚滚铁流。
骑兵失去了速度,还有什么优势?
霍字大旗下,定州骑兵不知道有多少,看烟尘,一万以内了不得了。
王仙芝大营现在涌出骑兵就不下三万。
双方都失去速度,打混战,自然是人多赛过人少。
王仙芝在这里半个月,已经提前将营地布置好。
又要吃掉幽州,还要阻止救兵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