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先唉声叹气了一番,谢咏薇探究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了,李师傅?哪不舒服吗?”
李师傅低着头说:“我是兼了两份送餐骑手的工作,另一家没规定不可以兼职,我知道‘开饭啦’规矩多,你要一举报我,我就不能送‘开饭啦’的单了。”
谢咏薇忙摇头说:“李师傅你别多心,我不会举报你的。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李师傅依然低着头说:“我儿子病了,骨髓移植。我就是做十份工也添不满这个窟窿,但能挣一点是一点,别人都在为我儿子努力呢,我怎么能偷懒?”
谢咏薇大吃一惊,马上说:“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师傅抬头酸楚地笑笑说:“逃出鬼门关了,后面还有窟窿等着呢,不过,活着就有希望嘛,对吧?我还能干几年,干到他能康复我也就油干灯尽了。”
李师傅转过车头回头又说:“晚上了就不能在CBD转,去银湖路夜排档一条街上呆着,点宵夜的多。”
谢咏薇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李师傅继续说:“按你的条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送外卖呀。哎,你要有男朋友,趁早把他甩了,让女孩出来卖苦力,这样的男人,靠不住。”
谢咏薇啼笑皆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谢咏薇本想坚持到十一点以后,那时宵夜才正式开始,但是她正赶上例假,从小就有痛经史的她,可能因为这几天太劳累,好几年没发的痛经又发作了。
她只好关了软件回家。
等到躺床上时,她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她手脚冰凉地躺在被窝里,此时已值夏季,屋里没开空调却让她一阵冷一阵热,头疼欲裂。
她伸手拿过体温表量了一下,看了一下后不敢确定,再看一下,妈呀,38.9度,发烧了。
她赶紧起身找降烧药吃,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李宇哲。
这个家伙凭空消失了三天。
她接通了,李宇哲的脸出现在视频里,关切地看着她,问:“姐姐,你今天下午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没接呀。我很担心你。”
谢咏薇找到白加黑,用手抠出黑片放到嘴里边找水边说:“担心啥?我现在开的小车,又压不到人,你怕再出来一个丢丢吗?”
李宇哲马上说:“你生病了?吃什么药?”
谢咏薇有气无力地:“可能感冒了,有点发烧,我吃黑片呢。你别操心我了,你这三天都干嘛去了?”
李宇哲把镜头转了一下说:“我在太国,我就在芭弟亚喜尔登大酒店,看,熟悉吗?”
李宇哲手机镜头里出现了无边游泳池。
李宇哲的手机镜头又扫过房间说:“这是无边游泳池的蜜月套间,你看多浪漫啊,”
房间里到处都是玫瑰花,酒,还有硕大的圆形粉色蚊帐。
谢咏薇心里像被蜂蜜蜇了一样,她黑着脸说:“李宇哲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宇哲耸耸肩说:“我回来找我在太国的足迹,反正要找酒店入住的,我就找了这一家。李慕云已经走了,梁栋豪爸爸已经入院了,他和妈妈就住在这家酒店的楼下,我进了酒店的登记系统看了一下,李慕云前几天就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然后我又进入酒店监视系统看了一下,梁栋豪三个晚上都进入过这个房间,没有出来哦。”
谢咏薇心往下沉,然后用力吼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我托你求你要你查他了吗?你这种行径跟李慕云有什么两样?!滚!”
谢咏薇把手机一按,用力摔到床上,黑片的药力上来的快,她晕乎乎地倒在床上,抱住枕头,把头埋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天亮时,几乎一夜未眠的谢咏薇打了一个电话给梁栋豪,梁栋豪被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我昨天晚上两点才睡的。我爸昨天做的检查从早上一直做到了深夜。”
谢咏薇哭泣着说:“梁栋豪,你跟我说什么我都能原谅你,但唯独你不能欺骗我。”
梁栋豪呆了呆说:“我欺骗你什么了?我接受李慕云帮助,你不是不知道。”
谢咏薇哭着说:“可你没告诉我,你要跟她住喜尔登的蜜月套房……”
梁栋豪叹了口气说:“那是她给我订的,我不要,但她很坚持。”
谢咏薇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坚持?”
梁栋豪顿了下说:“你是认为我跟她住一起了?没有。她在芭弟亚有别墅,她住自己的家。”
谢咏薇抽泣着说:“你没有骗我?”
梁栋谊沉默了一下说:“薇薇,你不相信我吗?”
谢咏薇擦干眼泪说:“我相信你,我信。”
梁栋豪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咏薇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信吗?还是不信?恋人间那种强烈的占有与嫉妒在他们之间依然存在,她认为这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