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班尼特他还没有回来吗?” 忽地,白启云提起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名字。 “班尼特?他的话好像是前阵子在野外遇到了意外。” 凯亚对于这些有名有姓的角色的情报掌控还是很到位的。 “怎么,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没有,我只是在想即便是他以那个倒霉蛋属性,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也太过异常了。” 优拉跟班尼特不熟,听到白启云提起对方,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不,所以说这件事...” “原来如此,你是这样想的。” 优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凯亚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色,看的优拉一阵迷茫。 不是,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 察觉到了游击骑士的不解,白启云轻笑了下。 “班尼特遇险这件事很寻常,但后续的影响却很不寻常,正常来说冒险家协会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但据我所知,这次冒险家协会除了派出菲谢尔之外,还派出了大队的人手。” 话说到这里,即便是优拉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优拉一双蛾眉微微紧蹙,白皙的手背挡在鲜艳的红唇前,眼中满是思索。 “你的意思是说,将冒险家协会在蒙德城内的人手调走,也是那个幕后黑手的计划中的一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这样,而且不仅是冒险家协会,蒙德城内的诸多势力也都在这些天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我怀疑都是那个幕后黑手在搞鬼。” 旧贵族的聚集,骑士团的忙碌,商会遭受的袭击,盗宝团的集结,以及冒险家协会的调动。 这背后要是说没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控,白启云肯定是不信的。 “这些事情同时发生在一个时间段,很难不让人想到最近的佳酿节。” “佳酿节?” 凯亚心下一动。 他其实也有怀疑过,对方的打算是扰乱佳酿节。 但在一系列的调查中。佳酿节的秩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或者说正相反,佳酿节的准备顺利过了头,城外的集市除了偶尔会卖到断货外也没有什么意外。 “但如果说那个人就是想借着佳酿节,在蒙德搞风搞雨的话,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因为要借助佳酿节把人聚集起来,所以没有在节日上捣乱,而是只在看守势力上下功夫。 这一点很符合旋魔会的做事方式。 “那怎么办,把集市的人都疏散吗。” 优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应对这件事。 闻言,白启云摇了摇头。 “不行,虽然对方是想要针对人群密集的地方,但取消了集市那群人还有可能在蒙德城内下手,到时候反而防不胜防。” 毕竟集市的大小只有一个街区,而蒙德城内足足有数十万的人口,论防守难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把人手布置在集市的外面,随时准备待命。” “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探讨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最有可能抓到对方的方式,反而是通过游戏胜利以期待获取对方的情报。 这倒是让白启云跟优拉感觉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又聊了几句后,白启云跟优拉出了骑士团总部,不再逗留。 按照常理而言,现在的优拉还属于休假期间。 这次没能见到琴让二人少许感到了失望。 当然,或许是因为舞会的时候,琴现在不太好意思见他们两个也是有可能的。 “先回去一趟,跟荧她们商量一下游戏里的事。” 白启云带着优拉回到了自己在城内的居所。 这是优拉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稍显拥挤的房屋,她感到有些好奇。 白启云看着院子中还挂在晾衣杆上的被褥,眼角微微一动。 荧那家伙竟然还没把被子收进去啊。 “我回来了。” 少年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在屋内回荡。 白启云还以为会有美少女出来相迎,但等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 他感到一阵奇怪。 这个时间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吧,应该不会出去才对。 无奈之下,他只能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打扰了。” 优拉跟在少年的身后,走进了有些许凌乱的屋子。 一只只拖鞋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客厅里,随处可见少女们的私密衣物摆放在沙发上。 看的白启云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这才走了没两天,怎么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你好友的生活方式还挺...别致的。” 优拉尴尬地移开视线。 “啊...嗯。” 白启云黑着脸走到了九条裟罗的卧室外,从门外便能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天狗小姐,荧,派蒙还有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 这群家伙难不成是在家里开聚会? 白启云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房门。 “喂,我说你们...” 却见到屋内除了荧三人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披着蓝色长发的尹娃正骑在荧的身上,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抱歉,是我打扰你们了。” 说罢,白启云面无表情抬腿便走。 “大白,你给我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荧惨叫一声,赶紧将身上的女人推到了一旁。 被人误解成女同什么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好在优拉阻止了这场闹剧,她直接走进屋子,抓住尹娃的衣服将她给提熘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 “呵,这不是我们的优拉大小姐吗,我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自己现在被人握在手中,但尹娃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挑衅得很。 “是吗。” 优拉一松手,尹娃瞬间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尹娃的脸都蹙在了一起,咧着嘴摸着自己被摔疼了的屁股。 “嘶...你这个暴力女!” “呵。” 女人之间的争斗白启云并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 他看向了在床上看戏的九条裟罗,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穿着黑色睡衣的天狗小姐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不知道,大早上这家伙就闯了进来,害的我们想补个觉都不安生。” 看着交流逐渐演变成对喷的优拉跟尹娃,白启云只能在房间变成骂战的战场前阻止。 少年一把拉住了优拉,将她挡在了身后,随后又抓住了尹娃那张牙舞爪的手。 “你大早上的不在家里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见到是白启云说话,尹娃这才老实了下来。 她安文静地坐在床边,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舞伴的家,来拜访一下怎么了。” “舞伴?昨天舞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闻言,尹娃不禁掏出了自己的扇子挡在脸前,哈哈地笑了起来。 “白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昨天舞会的意义吧。” 啊?舞会还有意义?不是跳个舞就行了吗? 白启云一头雾水地看向优拉,却见到她也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去啊。” 游击骑士似乎是真的服了少年这种做法,这一次少见地没有出声继续嘲讽。 最后还是尹娃揭开了谜底。 “昨天的舞会其实就是古恩希尔德家举办的联谊会,换句话说就是相亲,所以到场的男士才那么少,在舞会上的舞伴彼此就是相亲成功的男女朋友了,白先生,你不会说什么你不知道然后借此食言吧。” 说到这里,尹娃还假惺惺地哭唧唧了两声,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事实也正像尹娃所说的那样,所以当时的优拉在见到白启云出现在尹娃的身旁时才会那么的生气。 “哈...” 但白启云对此却毫无波动。 少年看向装的楚楚可怜的尹娃,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就当我食言好了。” “这么轻易!?” 尹娃看着丝毫没有道德压力的少年,也不知该作何表情为好。 但她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当即就在床上啪叽啪叽地拍打了起来。 “我不管!你得管我!” 完了,又一个撒泼打滚的派蒙。 说实话,白启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盯上他。 “别闹了,我们还要说正事。” “正事?现在有什么正事能比得上我的终身大事。” 尹娃直起脖子,活像是一只抬起头的大白鹅。 然后,这只大白鹅就被农夫给踢了出去。 “你的终身大事关我们什么事,别来碍事。” 白启云将尹娃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丝毫不给这位美少女留任何的情面。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尹娃突发恶疾似的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 然后,大白鹅又闯进了人群之中。 这幅胡搅蛮缠的样子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叹了口气。 “我说,尹娃小姐,你又进来干什么。” 迎着白启云那问询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的目光,尹娃这次老实了许多。 “屋外面太冷,我进来坐坐,你们聊你们的,我听着就好。” 白启云刚想说这件事你帮不上什么忙,余光便扫到了在床上一脸没事人的九条裟罗。 好像这家伙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砸吧两下嘴。 “那你就在这呆着,别出声。” “哦!” 所以说这种时候你亢奋个什么劲啊。 被尹娃捣乱了一阵后,几人总算能进入正题。 荧跟派蒙正襟危坐的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搞笑。 “距离游戏结束已经没有多久时间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我们就要面临内鬼的截杀。” 对于如何化解对方的袭击,白启云也感到一阵脑壳痛。 送走阿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结果,当时的情况他本想留下阿瑟让他在游戏内多存活一个轮次。 但很显然,内鬼并不希望看到中立方还有生存的空间,而且在出掉阿瑟之后,这一轮的会议便会强制结束,他们的生存便会得以保全。 当白启云反应过来时,阿瑟的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张票了,他也无力回天。 况且阿瑟也不是什么好人,送走他也没事。 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现在他们的好人票仅仅比内鬼方实际控制的人数多上一票。 如果下一轮对方双刀,将两个己方的人淘汰出局的话,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反过来说,对方也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切都压在这一轮之上。 “看来今夜便是决战之时。” 稍加思索过后,白启云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 “如无意外,今夜开端,内鬼必然会点燃最后一次烽火,逼迫我们分头行动。” 想要解除烽火,需要四个熄灭烽火的玩家。 如果按照场上还有两个内鬼的情况来进行推算,最差的情况就是要牺牲两个玩家。 也就是说需要六个玩家,而他们这一方现在正好剩下六人。 而荧还有时间之主的技能,可以拉回一个被击杀的玩家,算是不小的优势。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该如何在短时间内到达解除烽火的地点。 从西风大教堂到前门,时间上即便是乘坐马车也不过是刚刚好。 也就是说分开行动是必须的,而且还要考虑卫兵的拦截。 要知道在上一轮游戏结束前,卫兵已经将西风教堂给团团围住,别说是熄灭烽火了,就连从里面怎么出来都是个大问题。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想法。” 日光之下,屋内的几人继续交头接耳,像是成群结队的特务。 ———— 蒙德城中,佳酿节的氛围依然浓烈。 挨家挨户都挂上旗帜或者条幅来庆祝。 但就在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的环境下,一户家门前什么都没有的人家显得是如此的突兀。 房中,名为安斯艾尔的男人静静地坐在床旁,关切地照看着床上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算大,只有三十岁出头,但此时的她却面色苍白,发丝干燥无比,从外貌上看上去像一个五六十岁的人。 她的手臂极为枯瘦,好似一根枯树枝,但上面却能隐隐见到一丝黑色的气息攀附在皮肤的表面,好似野兽的鳞片。 男人并不在意女人的外表,轻轻牵起她的手,生怕弄伤了她。 “都会好起来的。” “嗯。” 虽然知道男人是在安慰自己,但女人还是点了点头,努力地让自己的脸上多上一些笑意。 看着妻子病重的模样,安斯艾尔似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