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担心出人命,才停止他们的行为。
那种事时有发生,不是他,就是其他的新兵受害者。
每次有新人来的时候,一帮禽兽笑称为进货。
后来他利用新老兵对立的局势,找到了保全自己的方法。
最后太多人容不下他,又奈何不了他,一封多人签名的举报信,将他调离了兵营,被丢进了消防部队。
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本来就是孤身一人,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
服兵役期间确实比较黑暗,樊朝夜也不愿多说,而是把话题扯到当消防员上来:“后来我十九岁进的消防部队,那里的人比兵营里的好很多,没有那么重的戾气,所以我一待也待了五年。”
俞苍南捏着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他手掌间的纹路,明显感觉他手掌的纹理粗糙很多,“在里面工作也很辛苦吧?”
樊朝夜掌心微痒,下意识攥紧作乱的手,看向他是触及南风好似心疼的目光,心尖一阵柔软。
他下意识摇头,“不辛苦。”
“在消防部队面临的不是职业霸凌问题,而是出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而形成的心理压力。”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待了五年我也退出了。”
他刚入这个行业的时候,还是有很强的使命感的。
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可能是他第一次翻越高楼的栏杆,却抓不稳从他手中滑落的生命。
可能是他冲进火场救出来的生命,因为钱财损失,万念俱灰重新扑进火场活活烧死在他面前的人。
可能是抑郁群体自救时拨通了他们的电话,却在他们还没赶到的时候,因为周围的言语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他救回来的人,骂他多管闲事。
一心寻死的人,救了他的人身,却救不了他的灵魂。
他听到最多的,永远是指责。
越是到后面,他越是麻木,后来就觉得没意思。
甚至在出任务时,见到寻死觅活的人,自己内心越发阴暗,他每次都会想,为什么不直接死了,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活不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出问题之后,他极度抗拒出任务,后来还是选择离开了那个岗位。
俞苍南看出他情绪不太高,用轻松的语气搭话:“所以你就一直当无业游民了。”
樊朝夜点了点头,“别的不多,就是存款多,跑到世界各地去旅游,那会儿正好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遇到了你。”
他认真专注的望着俞苍南,“以后我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俞苍南被他的视线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樊朝夜站起身,将他拦腰抱起,“我送你回去。”
俞苍南待在他怀里,无奈的将手圈住他的脖颈,这种脚不沾地的代步有点点羞耻,幸好四下无人。
次日。
野营的活动比较休闲,节目组没有官宣下一期开始的时间,本期最后一天悠闲时光过得很快,因为前一天晚上煽情的话该说的都说了,最后散场时只有简单些轻松的道别。
飞机回到香城,再坐车回俞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因为身上黏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