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很尴尬,小声解释,“我当初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把祖父安排的小厮什么的遣送回去了。开始还能自食其力,学着维持。后来忙起来,每天累得不行,就懒得弄了。至于你说的字画什么的,都挺珍贵的,放在这小地方没人懂得欣赏,时间久了落灰还要打理,就被我收起来了...”
他说的平静,但李绾就是听出心酸。
忍不住刺他,“当初是谁,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什么都能做好的?是谁,把治理一方县城想的很容易的?”
这个锅王卿不背了,声音都大了很多,“绾儿,我生活邋遢,不代表县城治理的不好吧。你不知道当初刚来的时候,这里有多落后。就连这个县衙都是不能住人的,年久失修不说,还因为留不住前任,被野蛮的地痞流民给打砸的不像样子。一点官府的威严都没有。还是我跟齐无休几人,自掏腰包修的呢...”
打开话匣子的王卿,终于又变成自信中透着自负的小子了。李绾勾唇,将小乌龟扔了回去。转身拍了拍人家肩膀,“好吧,我信你!但请你告诉我,我何时才能有地方坐?”
王卿这才意识到还没请人坐,赶紧拿来椅子,用什么破衣服给擦了擦,“绾儿你先坐着,我马上收拾,很快的。”
李绾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十分耐心。
还真就坐下,等着人收拾...
看着看着,她又想笑了,“这就是你说的收拾?”这小子,所有的衣服被褥,全部塞进柜子,叠都不叠,也不管是干净还是不干净的,一股脑揉到一起...
只是表面看着规整了而已。
如愿看到王卿脸上的尴尬,她起身,不想惯着这个熊孩子了。
“你先慢慢整理着,什么时候能进人了,我什么时候再过来。我先去齐无休那坐会。”
...
齐无休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皇上对王卿的不一般,不敢擅自打扰。就在门外候着。
李绾出来,他赶紧迎上来,刚要行礼,被李绾抬手制止,“不是说了嘛,微服私访,无论在哪里都免礼了。”
院中已经看不到冷行的身影。
她随着齐无休进了他的房间,低声问道,“那位呢?”
齐无休已经习惯了,“呵,那位散漫惯了!一向来无影去无踪。”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李绾把人定义成脱缰野马了,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人对王卿的保护不尽责,不过是来走过场的。印象也差了不少。“待会我就派人过来,专门辅助你们。”辅助就是保护的意思。
但齐无休本身武功不错,不太需要。主要还是给王卿的。
齐无休能说啥呢,您怎么说怎么是。请人坐下后,给上了茶。
语气歉疚,“皇上,乡村之地,没什么好茶。这是新采的茉莉花茶,您要不嫌弃,就润润嗓子。”
李绾接过,多看了这人两眼。心里更满意了,不卑不亢,张弛有度。相处起来很舒服那种。当初,怎么就没把人给睡了呢。
她环顾四周,心里有了对比。看看人家,这才叫住的地方。
虽然也是脱落的墙皮,破旧的柜子。但就是给人一种整齐,纤尘不染的感觉。看那被子叠的,棱角分明,这人...做邢狱之事应该也是认真负责的吧?!
她示意,“你也坐吧,一起说会话!不用那么拘谨。”
齐无休撩起衣袍听话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