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可是真大,我为什么捐那座藏书阁,你心里没点数吗?不是你带头把人家那屋子给点了,我至于砸进去好几万两银子,还到处给人赔礼道歉?
还我跟朱山长有交情,你敢说你老娘我都不敢听!请问我能跟人家有什么交情?一个月一回,准时准点的去给人赔不是的交情吗?当时把你从罗山书院薅走的时候,那老爷子都激动哭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人家还顾及着你爹这点可怜的脸面,当时就能敲锣打鼓的放鞭炮!你说他怎么可能还放你进去?对不住了啊俞六少,这事儿你娘无能为力。”
听到母亲这么干脆利索的拒绝,俞小六彻底扯下了脸皮,拿出了他小时候的杀手锏。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了,还学着大哥家两三岁的侄儿一般,拽着母亲的衣袖晃悠。扯着长长的调子,撒娇卖乖的缠磨。
“娘~~~
求求您了,儿子是个要脸的,这牛皮都吹出去了,却硬生生被人给打回来。以后我还怎么在同窗们面前混啊?
他们非得笑话死我不可!
娘……”
好说歹说的把这些车轱辘子话,来回絮叨了好多遍,实在顶不住缠磨的陈欣,只能无奈的看向丈夫,见对方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方才含笑拍了这淘气又会缠人的儿子一巴掌,吐口同意。
把人给轰回书房学习之后,她才收起笑容看向丈夫,略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
俞墨就笑着给她宽心。
“用不着现在就操心,且早着呢。”
“早什么呀早?阿忻与阿恒也就相差了两岁都不到,都是十来岁的半大少年了,不是一点事情都不懂的无知小儿。那孩子表现的这么明显,就是不服气阿恒是太子啊,唉。日后万一兄弟阋墙,昭华得多伤心?”
虽然知道妻子说的对,俞墨还是告诫。
“这件事自有皇上皇后去操心劳神,咱们静观其变即可,千万不可以随便插手。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是他们亲生亲养的儿子,一个弄不好,涉入其中的人就里外都不讨好了。”
面对丈夫的提醒,陈欣低眉垂眼的嗯了一声。略有些无力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当然知道其中这诸多忌讳,纵然是我与昭华情同姐妹,这些年依旧亲密无间。可是对于她这两个儿子之间的那些矛盾,却不是我能够轻易开口予以置喙的。
唉,我就是替昭华愁呀。明明阿恒和阿慎都心性极好,兄友弟恭。怎么就偏偏出了阿忻这么个反骨?
昭华就不说了你知道的,她从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心性。你要说孩子像他爹吧,可是我冷眼瞅着顾承昀,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又眼高手低的性子啊,你说阿忻他这到底是像谁呢?”
像谁?
俞墨挑眉抿唇,自然是像他那愚钝不自觉的外祖父,已经作古了的昔日安远侯。
“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光撇嘴是几个意思?可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
“那倒不是,为夫只是觉得你眼光应该放的更开阔一些,别光是在皇上皇后身上找原因。怎么不想想皇后亲父是个什么德行?”
卧槽,顾瑾忻那小子敢情是隔辈传啊?陈欣瞪大眼,没啥话好说的了。想想叶家的那一堆子破事儿,别说昭华了,她一个挂名的义女,想起来都觉得头疼。
当初废太子身亡之际,整个东宫眷属俱被灭了个干净,其中自然包括了顾承暄的心头挚爱,上辈子的宫斗赢家叶云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