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赤着上半身、只穿着短裤的短发男人飘在水中。
睁得极大的双眼暴突,脸上充满了恐惧,以及绝望。
四肢大开,呈现出大幅度摆动的姿态。
他的左手中,握紧成拳,攥着一根长长的细杆。
在他下面,是一大片柔软细长的水草,随着水波摇曳不定。
其中一股水草,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左脚腕上,宛如长发打了死结。
两条鱼围在他身边。
还有一条鱼似乎是因为好奇,圆圆的鱼嘴含着他左脚掌上的小拇指。
看到这张图,温葶脸色一白,目露不忍,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顾白看得目不转睛,试图理解其中意思。
“一个男人本来在钓鱼,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下河游泳,最后被水草缠住淹死?”
他问道:“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温葶忍着不适,又看了几眼,然后摇头。
“没有什么印象,可能是在哪里瞥见过,之后就没有什么交集。”
他又问道:“附近有什么河流吗?”
温葶的眼睛一亮,“我想起来,附近是有一条河,但没有名字。”
“这是第三张,也就是说,事情应该发生在两三天后。”
“我们可以明天开始去那条河守着,没准就能等到他,然后阻止他下河!”
一口气说完,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起来有些喘不上气。
顾白没有解释,他并没有救人的想法。
他沉吟半晌。
等她气息平复后,才开口问她。
“你可以用笔在这上面涂抹改画吗?比如把水草画断。”
温葶一时怔住。
“……用笔改画?”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做。
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这一张张预告着死亡的画实在太恐怖了,她一门心思觉得害怕。
只想到在现实中要怎么找到对应的人,然后再来救下对方。
此时顾白这么一说,她顿时醐醍灌顶。
对啊!
如果可以通过在笔记上进行改动,不就更容易救下这个人吗?
她激动地站起身,“我这就去找笔!”
很快,她就去楼上找来了一大把笔。
有油笔、铅笔、钢笔、大头笔……
颜色各异,类型也各不相同。
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尝试,但看着这些笔,温葶又犹豫不定起来。
“你说,用哪种笔合适?”
顾白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觉得这幅画可以改动的几率并不高,或者改了也没有用。”
“你随便选一支就行。”
温葶也不确定,“总得试试吧。”
纠结再三,她选择了一支铅笔。
看起来与这张画上的笔记最相似。
选好笔后,她拿着笔,看着这幅可怕的画,迟迟不敢下笔。
此时,她也忽然明白了顾白为什么说不可能。
如果真的可以改动,岂不就意味着更为恐怖的一点——
掌握生死。
只需要在这本笔记本涂涂画画,就可以操控主宰一条生命的死活。
想到这里,温葶只觉得毛骨悚然,心底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见她脸色泛白,神色中也隐隐透露出丝丝惊惧来,顾白干脆问她。
“我帮你画?”
温葶对他勉强笑了笑。
“没有想好之前,你最好别接触这本笔记本,不然它可能就会缠上你。”
顾白从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覆在她握笔轻轻发颤的手背上。
“我抓着你的手画,这样就可以避免接触到笔记本。”
“你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