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超嵘说得委婉，却并不影响顾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他觉得石头脑子有病。

作为一个真有病的人，顾白忍不住问他。

“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有没有病。”

“你觉得我有病吗？”

他这话乍然一听，很像生气之下的诘问。

但左超嵘可以看出来，他是认真地在询问。

完全没有愤怒的迹象。

从刚才被那些人为难，一直到现在，这人的眼神都是平静无波。

是情绪内敛或喜怒不形于色？

再如何收敛，也不至于半点都不泄露。

左超嵘笑道：“如果有病的代价，就是能拥有这份冷静，倒也值得。”

顾白沉默了。

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回应？

他想不出，只能说：“关键时刻你也很冷静，不用羡慕。”

“哈哈哈……”左超嵘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不出顾兄弟你还这么幽默啊！”

顾白无法理解他在笑什么。

他移开目光，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笑着走过来。

“嗨，你们躲在这里在笑什么呢？”

是闻清。

他在另一只石凳上坐下，把手中卷起来的小册子放下。

“这地儿倒是适合复习。”

“复习？”顾白被这个词吸引了注意力。

左超嵘也问道：“复习什么？闻兄弟这么热爱学习。”

“你们不知道？”

闻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也对，你们躲在这里不在场，自然不清楚。”

他笑道：“先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就告诉你们复习什么。”

顾白看着他那本被卷起来的小册子，若有所思。

复习、手册、考试……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顾白还是把刚才两人的谈论简要概括了一句。

“我夸他冷静，他夸我幽默。”

“什么鬼？”闻清面露狐疑之色。

“不是……你说你们俩躲在这里，就是为了互相吹捧？”

左超嵘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这事让其他人听见了，也会有损形象。”

“所以我们只能躲起来了。”

见他仍是一脸怀疑，左超嵘笑着邀请他。

“你要加入吗？”

闻清想了想，也不推拒，“好啊，你们先来吹吹我吧。”

左超嵘当即面不改色地吹捧起来。

“我觉得闻兄弟你很有艺术气质，而且为人随和自然。”

闻清笑道：“不错，我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看起来很受用。

他看向顾白。

顾白随口道：“你很聪明。”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闻清摇摇头，“老兄你这也吹得太不用心了吧。”

“来，听我来吹你们，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彩虹屁！”

说着，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观左大哥你呢，情商很高，为人处世简直是让人如沐春风！”

“不但如此，而且关键时刻，也异常靠得住！”

“结识了你，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相见恨晚、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左超嵘笑着打断他，赞叹道：“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闻清故作谦虚摆摆手，“献丑了。”

他看向顾白，“来，顾兄，听我来吹你……”

顾白无心与他们进行这种无聊的话题。

他说出自己刚才想到的猜测。

“这本小册子应该与考试内容有关，所以复习是复习这本小册子？”

闻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