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他竟然只配叫黄毛。

可是他明明有名字，他明明有名字的啊！

黄毛发了狠，揪住乐宁的头发将她带到天台边上，推至半个身子悬空。

“赵明诚，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那我就相信你的话好了，”黄毛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轻笑，“那你可要看好了，这个对你无关紧要的女人，是以怎样一个姿势坠落，摔死的！”

乐宁被按住脑袋，有些烦躁，这个游戏真的有些刺激。

正想反抗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暴喝。

“住手！住手！”

“我扔掉枪……”

那是一声很轻的喟叹。

乐宁吃惊抬头，大声吼道：“不要扔枪，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自保的，你扔掉枪会死的！”

赵明诚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说完之前放下了枪，与他对峙的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枪打中了他。

不，不是，为什么会这样？

赵明诚那么顽劣的，总是对她吆五喝六，怎么会为了她放下手中的枪呢？

“于佳佳……”

男人跪在地上，胸口被破来一个窟窿，正不住的流血。

染血的手指伸向那个震惊的女孩，一向与自己明争暗斗的大哥，在打中自己一枪后也有些怔愣，似乎特别不可置信。

赵明诚自嘲一笑。

果然，果然，他们，她，包括他自己，竟然都不觉得他的喜欢认真。

“于佳佳，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的喜欢很儿戏，很不靠谱，很不认真。”

“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我从小拼命一样的长大，和兄弟争，和家族斗，我一直战战兢兢的活着，因为我知道父亲的看重是虚无的，兄弟的情深是表面的，只有血和杀戮才是赤裸裸的现实和事实。

我难以接受，我竟然真的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动心了，所以我一边顽劣的对你，一边又忍不住关注你，追逐你。”

“直到今日，直到刚刚，看见你命悬一线的那一刻，我才不得不承认，我一直都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这份喜欢很认真，很真诚，我知道我生在泥泞里，我手染鲜血，我踩着无数无辜之人走到今天，我知道，是我的命令让你陷入，成为器官，被规训，被虐待，我知道你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那里干净，纯洁，自由。

我无法请求你的原谅，也无法让你忽略我的肮脏，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是热烈的，真挚的，你不要一直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了，好不好？”

赵明诚转头看向了赵明义，“哥，佳佳无辜，请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将她平安送出基地，好吗？”

赵明义点头，今日局面已成定局，即使赵明诚不死，他的势力也已经被绞杀殆尽了。

令他震惊的是，他这个一向倔强的弟弟，竟然没有撑到最后一刻，还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赴死。

实在难以相信。

乐宁一直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人，没有说话，没有回应，直到赵明诚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觉得现在很焦躁，赵明诚，这个人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