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顺手握住封离得左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明明她瘦得根本已经不像正常人了,她告诉她她只是普通的生病感冒,他居然还信了!季末懊恼。
他将封离的手放下,往杯子里盖,突然看见封离手腕上那几条突兀的疤痕!
季末愣了,看了一眼睡着的封离。
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封离这一次,在医院躺了两天,醒来之后,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话。
封应承没有回来,季末请了假照顾着封离,为了不让季父季母知道,季末每天还得假装上班,以免他们跟着担忧。
封离因为季末为了她请假,说不出的愧疚,其实她的身子不需要住院的,可是季末坚持,让她在医院多住几天。
医生说的事,季末只字未提,只是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一直陪在封离身边。
但是季末不说,不代表封离不知道他知道。
“你都知道了!”封离看着正在埋头给她收拾出院手续的东西的季末,问他。
季末听到,没有抬头去看封离,只是停滞了片刻,点头。
他觉得,封离这样,是因为自己当初没照顾好她,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长期生活在那种家庭,却忘记了她心底其实也会期待有人对她好,懂她。
而他,却没有早点意识到封离跟常人不一样,她只觉得,她比其他人更内向,更不爱说话!
他早该知道的,谁家发生那样的事,还能如此平静。
季末想着,眼眶都已经泛红,但是他始终整理着手上的东西,不去看封离。
“末哥,你别告诉别人,可以吗?包括秋姨和季叔叔!”
封离怕,怕别人知道了,会说她就因为那些小事就搞成这个样子,她怕别人觉得她不一样,她怕别人说:“抑郁症也是病?自己每天想那么多,不想不就没事了!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点打击都受不了!”
季末点头,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好!”字。
傅离深这两天每天都在看着手机,不用再练习什么钢琴了,也不急着回公司,整天就一个人躺在家里看着手机发呆。
终于,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换上了一身白色休闲衣,戴上墨镜,出去了。
封离身子骨弱,妥妥的就像古代的林黛玉,可是这里是现代,没多少人喜欢这样的姑娘,浑身透露出哀伤,仿佛别人一挨上她,就会因为她的丧气脸而倒霉。
长阳小区停车场,傅离深坐在车里,每一辆从他前面开过去的车他都会看上一眼,他在堵,堵会不会在这里碰上封离。
虽然封离没有车,可是季末有,但傅离深又是真的害怕封离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那辆白色宝马缓缓而来,傅离深一眼便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封离,他取下眼镜上的墨镜,将它顺手别在浅蓝色格子衬衫外套的胸口口袋前。
此时此刻的封离,正在闭目休息。
季末在傅离深斜前方将车停好,叫醒了封离,拿上她的东西就准备一起上楼。
直到后面傅离深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封离。”
封离顿住,转身便看到后面站着的傅离深,他怎么会在这里?
“噢,你别误会,我来看陆星的。”
听了傅离深的话,封离才想起,他外侄儿也在这里住。
三人一起往电梯方向走去,傅离深看着季末按了二十二楼,眼里说不出的深意。
顺手按了陆星家的楼层,二十五楼。
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气氛诡异的可怕。封离站在最中间,而季末和傅离深,分别站在封离的一左一右。
季末一米八二的身高,在傅离深一米八八这里根本不够看,傅离深得意,用挑衅的眼神看了季末一眼。
季末看着傅离深那别有深意的眼光,猜想他可能是封离的追求者,又或者是她曾经说过的前男友。
毕竟,以封离的性子,不可能跟一个不熟的男人说那么多话,还是上次那种单独的,季末想。
封离不知道两个男人在她头上的暗暗较量,她依旧两手在那里绞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觉着,今天的电梯格外的慢了些。
终于电梯停在了二十二楼,封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呼吸都畅快了,大步踏出电梯,季末看了一眼傅离深,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