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家的地离这河远得很,靠他用肩挑用手提去给田里浇水,会累死。
两人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个青年过来了,他穿着灰色短褐,清秀的样子。
“刘哥,我看浇不了田,咱们也学着沈家妹子这般,挑点水浇浇菜地吧。否则,日子真难过了。”他又转向沈霜,“沈家妹子,刘哥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心里焦急,难免语气太冲。”
刘汉子见有台阶下,赶紧撤走,一边说道:“韦兄弟说得对,正是如此,这老天足足四十几日未下雨了,田里都要干得冒烟了。”
沈霜冷哼一声,这才放过了他。
她看向给她解围的韦德:“你也是去打水浇菜地吗?”
“正是,我怕菜都要旱死了。”
韦德方才见过她怒目圆睁的泼辣样儿,再看她现今平和的样子,觉得有趣,便面带笑意。
沈霜皱眉道:“有啥好笑的。我也知道他为啥为难我呢,不过是看我们家日子过得还成,便心里不痛快,拿我撒气呗。”
韦德大感惊讶:“你竟然知道!那你怎么不戳穿他?”
“倒不必闹到那般难看的地步。只怪这贼老天,一年涝一年旱,让人活不下去了。”
沈霜打好了水,示意他:“你打好水,也放上来,一齐推过去,省点力。”
韦德果然把水桶放上小推车:“我来推吧。”
沈霜也不客气,任他来推。
韦德却对沈宁的地在哪儿,很熟悉的样子,一直把水桶推到地边上,帮着她浇菜。
“这些蔬菜,你真是精心照料着,都还挺有精神的呢。”
沈霜也笑,她也干不了多少其他活儿,便把家务,和这菜地都照料上。
四桶水都浇完,沈霜感激:“这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干了这么多活儿。”
“无妨,可再打一次水,再浇一遍,然后这小推车借给我吧。晚点我再送回来。你站在这儿就行,不要过去了,我去打水。”
韦德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桶都放上,推着小推车继续走向河边。
沈霜也懒了,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脚却不再迈步,带着两个捂嘴偷笑的小娃,坐在田埂上等着。
直到韦德又满身大汗地出现,沈霜忽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以前看你觉得太过文弱,如今你倒好似锻炼了,强壮了不少?”
韦德满心欢喜:“以前一心想着读圣贤书,心里不在这农活上。如今干完了活,能倒头就睡,没那么多想法。倒是吃得香睡得好。我娘也说我壮了些。”
两人一边随意聊着,一边浇着菜地。
韦德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似乎没几息功夫,便把活儿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