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于知府心里也知道,沈氏有些蹊跷,但那又如何,且不论她做的事儿,让他沾了大光平步青云;单是那稻种和打谷机,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在这等利于千秋万代的大事面前,她有点蹊跷又怎么呢?
再说,他和母亲都认为,能有什么蹊跷,最大的可能就是遇仙了。一介凡人,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冯舒被几个丫头扯着扔出门外,只觉浑身疼痛,煞是狼狈。
还好身上有银子,她咬咬牙,包了马车回去。坐牛车的话,不仅慢,还因为没有遮挡,被旁人看到这狼狈样子,更让她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到村里,却没料到很多人集聚在村口,她自然不敢在这里下马车,只能让车夫把马车往村里赶。
村人纷纷好奇,又是哪个富户坐着马车回来了,是沈家?
到了分岔口时,马车进不去了。冯舒忍痛付了车费,跳下马车,往老祠堂走去。
哪知身后跟了几个好事者,她们看清了冯舒的狼狈样子,议论纷纷。
冯舒也很无奈,她捂着头脸,匆匆逃了。
“那个妇人不是安顿在此的流民么?竟被人打成这样!”
“也不知在外头冲撞了什么贵人。”
“还有银钱坐马车呢……”
冯舒又恨又痛,好不容易到了祠堂,卧倒在破床上,默默流泪。
她想着沈宁站在一旁看戏的模样,还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她这才体会到,这是真正的古代,等级森严,不讲人权。
那看似和蔼的老夫人说打就打,毫不手软。
那看似爱民的知府大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说要把她遣送回原籍。她才知道怕了,若是她真被遣送到穿越时刚来的那个村子,她肯定没法活下去了。
而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沈宁,曾经是她的跟班的沈宁,竟然也在一旁看着她被打。
虽然她也发了话,免了她被遣送,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已然和这个世界的掌权者沆瀣一气了!
郭朗回来后,看到冯舒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明明早上和我一起去镇上时,还好好的。”
冯舒嘴脸都肿得高高的,话也说不清楚,只哼着疼。
“得去买药,这时候又没有消炎止痛药,还要喝中药……”
郭朗无法,想去找郎中买中药,却被冯舒拉住。买药要花很多钱,中药又苦得厉害,煲药也麻烦得很,她不愿意。
在冯舒艰难又断断续续的描述中,郭朗总算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他都惊呆了,冯舒的胆子真是太大了,竟然敢找上知府大人。
“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冯舒闭上眼睛:“现在意识到了。”
郭朗没再说什么,而是去熬白米粥了。熬好粥后,他盛了出来,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