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纸钱紧贴着他的头部，从伤口渗出的鲜血很快将它染红。

林盛伸手抓住纸钱，想把它撕下来，可没想到一用力，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仿佛皮肉一起被撕开一般。

“弄不下来，它好像长进我的肉里了！”林盛眼中流露出恐惧，“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不能说那个字！”杜迦看着林盛额头上完全被血水浸透的纸钱，声音都在颤抖，“你下车吧，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不归岛了。”

“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盛捂着流血不止的头部，想要将纸钱撕下来，可刚一用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迫使他不得不停下。

“这是我们旅游公司的规定，游客受伤，就不能再继续旅游，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杜迦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会打电话通知其他同事来接你，旅行费用，我们也会全额退还。”

伤口撕裂般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往大脑里面钻。

林盛一只手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起，脸色白得吓人：“你们，太过分了！我，我要打电话投诉你们！”

“与其想方设法赶他下车，不如赶紧给他包扎伤口，他要是真的在你们的车上发生意外，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发生这种事，旅游公司的人不想着赶紧叫救护车，而是推卸责任，试图将乘客赶下车，丧心病狂到连曹瑞都看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走向后排，却被乔沅一把抓住。

“别动！你们看外面！”

曹瑞闻言，转头望向窗外，顿时头皮发麻。

那群送葬的人，无声无息地围在汽车四周，他们苍白的脸贴在车窗上，隔着一层玻璃，死死地望着车内的乘客。

吹吹打打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有手捧遗照的女人，还在哀哀戚戚地哭，脸上却没有一滴泪。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将盖在遗照上的黑布掀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光秃秃的，没有五官。

人脸在照片上的位置很奇怪，并不是处于相片正中，而是靠在左侧，剩下右边一大片空白，仿佛这里本应该也有一个人才对。

望着那张只有轮廓，没有五官的脸，曹瑞突然觉得它似曾相识。

他是谁？

看起来好眼熟啊。

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乘客们脑子里，突然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们目光空洞，不由自主地抬起脚步，走到车窗跟前，将自己的脸贴到了玻璃上面，与车外惨白的人脸，两两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