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上车！”

众人疯狂地往地铁上挤，有人守护着老人和弱者，也有人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抢先往车上逃，人性在这一刻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滴，滴！”

车厢门即将关闭，乔沅咬紧牙关，一刀一刀更加用力地砍向那只手。

忽然感觉到脚踝上的力量一松，她立刻抓住身边人的胳膊，转身往车门口跑。

“快，抓住我！”

车厢门关闭的瞬间，靳铭探出半边身体，一把抓住乔沅的手，将她和身后的人拉进了车厢。

嘭！

车门关闭！

列车呼啸疾驰，很快就将站台甩在了后面。

脚踝上还残留着冰冷刺骨的感觉，乔沅喘着气，透过窗户，望向后面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站台，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只差一点点，她就被永远留在那个鬼地方了。

她抬起头，看着靳铭：“谢谢。”

靳铭正要开口，余光看到跟在乔沅身后，最后一个冲上车的“人”，目光微微一滞。

乔沅随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呼吸不由一顿。

原来在她情急之下，随手拖进车厢的那个人是肖沁，不过此刻，肖沁绑在面前的腰凳已经空了，丧尸宝宝不知所踪。

而肖沁的模样也已经完全变样。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小心细致地修复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缺损。

她那张被丧尸啃得坑坑洼洼的脸，长出了血肉，露在外面的小腿骨，重新被肌肉包裹，那双标志性的，灰白的双眼，渐渐变成黑色，重新焕发出生机。

由迷茫，到恍然，由痛苦绝望的挣扎，到坚强的接纳，短短一分钟，她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幻。

最后，肖沁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空空的腰凳，才抬起头来望着大家。

“谢谢，谢谢你们带我走出明日城。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地狱列车上的乘客。”

“还有我。”

周治平沙哑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进入列车之后，我被篡改的记忆就自动修正了回来。我和肖沁，是比你们早一批的乘客，列车给我们的任务是阻止R病毒泄露，阻止末日的发生，可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所以被留在了那个世界，变成了NPC。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可能永远都回不来。”

阿夜皱了皱眉：“这么说，那些自愿留在明日城的乘客，也有可能像你们一样，被抹去记忆，变成NPC？”

“有这个可能。还好大家没有抛弃我。”丧尸化的曹瑞，也已经恢复正常，他感动地望向周围的队友，“谢谢大家，兄弟我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大家的大恩大德！”

“嘁，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报答就趁我们都还活着，谁知道死后还有没有下辈子？”

大家笑着打趣，有人发现不对：“丧尸宝宝呢？他怎么不见了？”

肖沁将腰凳解下来，手指抚摸着坐垫，心情复杂地说：“那孩子不是乘客，上车之后，就消失了。”

正如乔沅所料，只有乘客才能登上这趟列车。

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漆黑，仿佛列车载着他们在永夜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