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应该去问靳铭,毕竟我才是被探望的那一个。”
乔沅望着秦暮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恨意如同附骨之疽蚕食着她的理智。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就是难以控制,冷嘲热讽的话脱口而出:“今天怎么没带上你的红颜知己,她不是最喜欢围观我们的夫妻日常么?”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秦暮景幽沉的眸子扫向随行的律师,律师立刻上前,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到乔沅面前。
乔沅看都没看那份离婚协议,冰冷的双眼与秦暮景对峙。
“协议我可以签,但我有一个条件。”
秦暮景薄唇微启:“说。”
“我要离开医院几天,回老家祭拜我爷爷,你帮我跟院方沟通。”
“你的病情尚未稳定,不能中止治疗。”
“让医生给我开几天的药,你再找个人盯着我按时服药不就行了?我只是离开几天,又不是想要出院。”乔沅目光挑衅地盯着他,“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想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秦暮景面色微沉,看着她良久,最终妥协:“你想什么时候走?”
乔沅道:“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还能赶上下午三点那趟飞往平城的飞机。”
这个世界既然将自己伪装成正常的模样,那它就得遵循正常世界的逻辑,秦暮景作为乔沅的家属,要将她从医院带走,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一个小时后,乔沅就换上了自己入院时穿的那身衣服,坐上秦暮景的车,驶出精神病院。
车上,乔沅心事重重地望着被高压电网围起来的精神病院,冷不防一份文件落到自己的双膝上。
“签字。”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不愧是你。”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乔沅硬是用平生所有的修养压制住即将出口的尖酸刻薄的话,直接从秦暮景手里夺过了签字笔。
乔沅握紧笔,正准备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脑袋突然一阵剧痛,排山倒海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地灌了进来,将她吞没。
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她在短短两年的婚姻里,所遭受的屈辱与痛苦,还有她孤单地坐在轮椅上,亲眼目睹沈曼兮依偎在秦暮景怀里,笑靥如花向她示威的模样……
“不要签字,不要成全他们!”
“你那么爱他,你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你怎么舍得跟他离婚?”
“凭什么他们就能双宿双飞,你这个残废就要躺在床上孤孤单单一辈子?”
“别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不能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