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走后，王秋将她抓出来的那些娃娃又重新放回娃娃机里。

在收拾这些娃娃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人。

好像已经许久没见过娃娃屋老客户，杜恬姑娘了。

听说杜恬姑娘要嫁人了，看来下一次再见她，可能称呼一句夫人。

杜恬的年纪比她还小，想想别人，再想想自己，王秋还有些感慨。

看来她这辈子嫁人无望了。

既然这样，那她便多攒些钱，等年老时，寻一处青山绿水之地，一个人悠然隐居。

*

二月十八，宜嫁娶，忌动土。

杜恬出嫁。

一针一线绣好的红嫁衣，花纹繁复的红盖头，灯火飘摇的红蜡烛。

外面宾客满堂，欢声笑语。

杜恬坐在大红的喜床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向四周张望，并未发现其他人在。

那便放心了。

折腾了一天，快饿死她了。

桌上的糕点先拿来垫垫肚子。

丫鬟进来看到小姐自己掀开盖头开始吃东西，着急上前劝道：“小姐，这盖头你怎么自己掀开了，要等姑爷来掀的。”

“哎呀，没事，我快饿死了，先吃点，等会儿再盖上。放心吧，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

杜恬不在意的摆摆手，丝毫未将这些规矩放在眼里。

“小姐，自己掀开盖头是不吉利的，要是夫人知道了……”丫鬟有些着急，想把她拽回去重新坐好。

“只要你不说，我娘是不会知道的。”杜恬一边将糕点往嘴里塞，一边投给丫鬟一个威胁的眼神。

意思是，只要杜夫人知道了，那便是她出卖的。

丫鬟跑到门口，将耳朵趴在门上，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催促她，“那小姐你快点儿吃啊，吃完赶紧坐回去，把红盖头盖上。”

“行行行，我知道了。”杜恬加快速度，风残云卷地将面前的一盘糕点都吃掉。

从天未亮就开始折腾，一直到天黑，她一粒米未食，一滴水未喝。

“小姐，好像有人来了，你快点啊，赶紧坐回去。”

外边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丫鬟着急地跑到桌边，将杜恬拉到喜床上，再给她将红盖头盖好。

就在丫鬟做好一切。安安静静地立在旁边时，房门被推开了。

两个小厮驾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进来。

男人嘴里吵吵嚷嚷着，听不清在念叨什么，明显喝了很多酒，已经醉到意识模糊。

丫鬟微微皱眉，心中略有不满，大婚夜醉成这个样子。

她上前和小厮一起将男人扶到床上，然后几个人一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新婚的夫妻二人

下人全都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杜恬耳边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醉意朦胧的念念有词。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揭红盖头呀？

她等了又等，男人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

要不干脆她自己掀开得了。

但是想起娘亲说的话，新婚夜一定要让自己的丈夫来掀盖头，否则婚姻会变得不幸。

杜恬握了握手，忍住自己掀开的冲动。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刻钟， 旁边的男人还是没有一点儿要动的意思。

要不她还是自己揭了吧。

反正刚刚已经拿下来了，现在自己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就在她准备动手时，旁边的人忽然动了。

“你就是我的新娘子？我要看看我的新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男人爬起来，带着醉意的嗓音在她耳边 响起，低沉中透着一丝喑哑。

听到声音，杜恬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手心出了一层微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