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昨天那个小鬼离开之后，他就把她送走了。他知道也许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了。他也想过逃跑，可是太不切实际了。他在昨天在那个小鬼脖子上看到属于捉鬼师的痕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暴露了。被找上门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也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捉鬼师和警察来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晚。在他把她送走之后还一直惴惴不安，一夜没睡，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还好，他已经把她送走了。

留下她的尸体，也只是想有个念想。

他什么也留不下，只有这具如同枯槁的尸体。

程柳趴在地上一手撑在茶几上挣扎着半起身，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和她在一起两年，做了太多阴损的事情，日日夜夜与鬼为伴。他的身体已经虚耗透了。

半晌也没有成功站起来，他稍稍调整倚靠在茶几边。面容苍白眼睑下青黑，白的几近透明的薄唇染上艳丽的红，那是他的血。

他痴痴地笑着，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一样。

对于小姑娘的话闭耳不闻。

他将阿柳送的足够远，这个小姑娘不会找到她的。

阿柳足够安全。

他会在青石逗留这么久，除了是他的身体虚耗透了以外还有就是阿柳喜欢这里。她喜欢门口的大柳树，喜欢在上面荡秋千。

窗外微风习习吹拂着柳树，可惜这一次吹动的并不是青葱漫舞的枝叶而是那灰白色的齑粉。柳树日日夜夜与鬼为伴，柳树聚阴，和阿柳相辅相成。早就不是普通的柳树了。

可惜，刚生了几许灵智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