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池不敢多说话,就怕又吓着她,也怕她认出自己,又跑了。
“大人…”井悠然温柔喊他。
“嗯?”
“节哀!”
白池愣住了,忽然停了脚步,抱着吟谷缓缓转身,很想问她,何出此言,可不知为何,问不出口。
“这么多年,大人一人带两个孩子,很辛苦吧,夫人定也舍不得大人和小姐公子的,若有机会,她定拼尽所有,都会想办法留在你们身边。”
井悠然对那天夜里的口不遮拦深感抱歉,还有和其丫鬟一起咒骂夫人,也很愧疚。
一个用命护着孩儿的娘亲,哪儿会没良心,哪儿会舍得孩子没娘疼,只是她无能为力罢了。
白池背着月光,在房子和草木的遮掩下,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一时体察不到他的激动。
情儿这是在和我说,她在用另外的方式陪我和孩子吗?
“井……”
“井悠然!”井悠然报上大名。
“那我日后称你悠然,可好?”白池又转身继续缓步走向白年景的房间。
“婢子是白府丫鬟,大人怎么称呼奴婢,都可以。”
左一声婢子,又一声奴婢的,白池趁着月光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我家夫人没事,她只是大病初愈,一时忘了我和孩子。”
“啊?对不住对不住,那日见大人和公子小姐都那么难受,我还以为……我不知道,还望大人恕罪。”
嘴多惹得祸,呸呸呸!哪儿有我这般做下人的,咒主母死的。
“没事没事,不知者无罪,她虽想不起我们父子,可她没忘记归家的路!呵呵!我想过不久,她就回来了!”
井悠然情不自禁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样的男子,对一个奴婢都能这么大度温柔。
到了房间,把孩子放下后,她抬眸,在烛光点点下,看清了他的容貌,心惊的回望孩子。
大人怎和登徒子张得那么像?
白池淡定把她的惊慌尽收眼底,装得若无其事问:“怎么了,悠然?”
“大…大人和我前不久见的一个人很像,哦!他不是人!”
她还是想起来了吗,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又躲了?
井悠然转头看床上的两个孩子,回想到师父说的,山上那位神,脾气差,性格古怪,孩子还是一坨屁。
白池心里非常忐忑不安:“很像吗?”
“嗯!长得很像,只是大人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对下人也很体恤,而他脾气差,蠢笨,除了长的好看些,一无是处,还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登徒子?完了,我一时没克制住,就毁了在媳妇儿心里的伟岸形象。
现在努力努力,还能挽回吗?
“他是悠然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公子小姐既以送到,婢子告退。”
井悠然恭敬行礼,准备撤退。
“我公务繁忙,家妻未归家前,还望悠然多照看俩孩子!”
“照顾好公子小姐,是婢子份内之事,就算没大人交待,也理应做的。”
回到柴房,她辗转反侧,总觉得抱着白年景,心有些酸,又有点疼,还有点久别重逢之感。
感觉……感觉这一抱,她等了好多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