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默进行过一次短暂但愉快的交谈后,二溜子忽然觉得林默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不但不讨人厌,反而有些可爱,说话也挺有意思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林默救了自己,怎么着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所以二溜子决定原谅林默,原谅林默之前对自己的污言秽语,和恶意中伤。
“林默,谢谢你这次出手相助,之前你骂我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跟你聊天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的话,你尽管来找我……”
“等、等一下。”林默越听越糊涂,越听越糊涂,本来脑仁子的表面就是光滑平整毫无褶皱的,这下更是直接转不过弯儿来了,“谁?你刚刚说谁骂你?”
虽然他的脑子快要下线了,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二溜子的话里隐藏着一口“黑锅”,而且还不小。
“你。”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杀伤力却是极大的,“杀”的林默立刻像只烫了屁股的跳蚤似的从台阶上一蹦三尺高,满脑袋的小问号那是藏都藏不住,满脸都写着“冤枉”二字,连头发丝儿都在哭天喊地的喊“冤枉”,那神情,那语言,那动作,无不昭显出林默受到了那比窦娥还要冤的天大冤枉。
“啥?我?你没记错吧?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在你上次莫名其妙来堵我们之前都没见过你,我都不认识你我骂你干什么?我有病啊我。”林默一听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二溜子扣上了一口不由分说的“天外飞锅”,顿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惨兮兮,真是躺着也中枪。
见林默急着否认的样子,一脸真诚,似乎自己再不相信他的话他就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开年大戏”了,二溜子就觉得林默没有必要骗他,顿时拿出了99%的可能选择相信他,而剩下的那1%的怀疑让他又向林默确认了一遍。
“你真的没有骂过我?你真的没有说过我脑仁芝麻大、审美也跑偏、社会大蛀虫、国家烂木头?你真的没有说我是社会渣滓,是有n……”娘生没娘养的孤儿?
不知怎的,二溜子没把最后几个字说出口。
“噗!”林默一听二溜子嘴里那一串奇奇怪怪的名词,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虽然觉得在此时刻有此行为似乎有些不太厚道,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脑仁芝麻大?谁呀,这么有文采?噗哈哈哈哈哈……”
林默哈哈大笑,眼睛里都笑出了泪花,泪眼朦胧中,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二溜子正用极为幽怨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嗷——”的一声刹住了闸,立即换上了正经沉重且深表同情的表情,并对二溜子进行了满怀关切友好真挚情感的安慰。
“这都是谁骂的啊,骂的真难听,能骂出这种话的人真不是个东西……哎哎哎,我说你别看我啊,这可真不是我骂的,我真没有这样评价过你,真的。”林默先是为自己辩白一波,接着高高举起了右手,五指张开,直指苍天,随后弯起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用那仅剩的一根直溜手指直直冲向头顶的苍穹,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为一柄利剑,势必要将这口“大黑锅”给“duang”的一声劈成两半。
“我对着头顶这盏最最亮堂的灯发誓,真不是我。”目光灼灼,诚挚恳切,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其实二溜子一听到林默那肆无忌惮的傻笑时,心里那1%的怀疑就立刻变为了确定。
二溜子确定那些话真的不是林默说的,因为如果是林默说的,那他现在不可能会是那样子的反应。
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似的。
要么是他演技太好,好到简直可以往怀里一边抱一座奥斯卡小金人,要么,就是个脑子有坑急需一车斗废料来填埋的,还得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卡车的车斗。
废话,自己骂过的话这才过了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
二溜子认为林默根本没有必要骗自己,他确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他肯定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见二溜子不说话了,林默忍不住问道:“哎?你怎么会认为是我骂的你呢?你这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啊……”
不怪林默刨根问底儿,他是真的非常好奇。
好奇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给他扣上了这么大的一口“锅”。
“……我真没有骂过你,真的……”没有吗?林默信誓旦旦地说到这儿,莫名心虚了起来,语气也失去了几分斩钉截铁的肯定。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回答并不是那么的严谨,他发现自己的说法中还存有很大的漏洞,这漏洞会让他产生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个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对二溜子说实话,因为他在之前跟二溜子的那场“正面交锋”中确实,咳,骂过。
尽管他跟二溜子有仇,但他不想欺骗他。
“……真的,你前面说的那些话真不是我骂的,我真的没有那样骂过你,我发誓。”语气重新坚定了起来,心中底气也是十足。
林默的道德感重新占据了上风,顿时觉得无“骗”一身轻。
OK啦,这下我可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真的没有骂过你脑仁芝麻大那一连串“五字真经”啊!
“我信你。”二溜子语气低沉,神情严肃,他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偷偷搞鬼了。
怪不得自己跟那人根本就没有交集他却主动来找自己,怪不得那人要把别人骂自己的话告诉自己,怪不得那人见自己生气时不但不赶紧滚反而越说越来劲,怪不得那人一听自己说要给林默点颜色看看时顿时乐得跟个狗腿子似的,还腆着一张狗脸殷勤的问自己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二溜子顿时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应了那句老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聪明睿智的活到现在,之前那是从未失过手,也从未出过丑,更是从未闹出个这么大的大乌龙,没想到啊没想啊,在迈入“而立之年”前的七八年时,临了临了了,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b崽子身上,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艹他娘了个鸡大腿的,怎么就被个狗杂碎吹几句耳旁风就蒙蔽了明察秋毫的眼睛了?
日他奶奶个知了猴的,怎么就被个狗日的杂种随便煽几阵风、点几把火给哄骗的是非不分真假不辨了呢?
淦他后爹个狗腚/眼的,怎么就被这么个杀千刀的瘪犊子略施拙计给糊弄的傻了吧唧去找林默“报仇”去了呢?
这可真是……艹了个艹了个艹了个艹,艹艹艹!!
艹——!我真是上徐磊他玛币的惊天大当了。
一瞬间,二溜子觉得自己的眼睛在不断地往外喷火,在滋滋的直冒火花,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那正在熊熊燃烧的“洪荒之力”了,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找到了“幕后黑手”,并且知道自己被蒙骗的有多惨,二溜子是如此的气愤,以至于他想立刻把徐磊那个狗/逼给烧成灰,化成肥,撒进牛粪堆。
林默亲眼目睹二溜子从人类的形态化成了快要气炸的“河豚”,不禁瞪大了眼睛,只用惊悚的目光盯着他。
妈妈呀,这个人是咋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鼓成这样了?他、他不会打我吧?
他是之前没有跟醉鬼打痛快,所以现在是要把蛮力强行施加在我身上吗?
看呐,看呐,看他那如此有力的肱二头肌,
瞧啊,瞧啊,瞧他那似要喷火的炯炯目光,
听吧,听吧,听他那阵阵低喘的急促呼吸,
完蛋,完蛋,我得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悲催啊悲催,悲了个大催……
“徐磊。”
“!”林默还没碎碎念念叨逼叨完,就听见二溜子嘴里突然突出一个名字,一个让他一听就觉得恶心、气愤、想骂街的名字,一声“卧槽”还没艹出口,就听见二溜子继续说道:“你怎么得罪徐磊了。”
一声“卧槽”虽迟但到。
“艹!”林默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火气顿时上来了,“得罪?我得罪他?我能浪费这千金难买的大好人生跑去得罪徐磊那么一个神经兮兮的傻b玩意儿吗?”
随后,林默就在二溜子面前上演了一场以徐磊为抨击对象的长达四十五分钟的“咒徐之骂”,俗称,咒骂。
林默气吞山河的咒咒咒,肆无忌惮的骂骂骂,都快要把徐磊家的祖坟给骂出青烟来了,那架势,似乎就算是徐磊的老祖宗们掀开棺材板儿……不对,应该是掀开凉席卷儿,就算是徐磊的老祖宗们掀开凉席卷儿从坟头里颤颤巍巍爬出来对着林默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求林默嘴下留情,不要再对他们那不成器的曾孙骂骂咧咧了,并且给出感天动地一片诚挚的解释——虽然曾孙的行为太过不厚道都直接不厚道的算不上是个人了可是毕竟还是他们的曾孙 还是他们老徐家的一根独苗可千万不能被林默的“口水之战”给“浇”蔫儿吧了,那林默也不会就此打住。
不过,林默既不是天,也不是地,所以没道理也被感动。
林默骂个不停。
骂到口干舌燥?不要紧,我还可以继续。
骂到头晕眼花?没关系,我还可以坚持。
骂到快要缺氧?别担心,毕竟还没有真的缺氧,我还可以接着骂……
“咳……咳咳……”由于骂的太过激烈,林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趁着咳嗽的空闲,林默这才顾得上站在自己面前早已噤声许久的二溜子。
只见二溜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张着圆溜溜的大嘴巴,石化了。
发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激动,自己骂的实在是太过投入,以至于把二溜子这么个大活人都给忘到了脑后,林默不禁对二溜子露出了一个略微歉意的尴尬微笑,随后又立刻投身到这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咒骂”当中。
二溜子:(⊙o⊙)……我为我之前怀疑你骂我而向你道歉,sorry【鞠躬.JPG】
额滴个天老爷嘞,这战斗力也忒牛x了吧!
跟这么一大嘟噜话比起来,骂我的那几句话简直就是鸿毛,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额滴个老天爷爷嘞,幸好他没有骂我,不然的话,我、我就被他给骂死了啊……【瑟瑟发抖.JPG】
2000 years later……
林默终于骂痛快了,不禁长舒一口气,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二溜子见林默总算骂痛快了,也呼了口气,如释重负。
因为终于获得来之不易的清净而激动到几乎要泪流满面的二溜子:妈妈咪呀,终于清静了,这小孩儿也太能叭叭了,我的耳朵都要被他给吵吵聋了……呜呜呜……太不容易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两人的心情重归平静,然后坐在台阶上一合计,就发现之前的那场“群架”都是因为徐磊那个杀千刀的在背后搬弄是非引起的。
虽然误会解开了,但两人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因为一个误会,二溜子就冒冒失失带人去围追堵截,甚至还打伤了林默的朋友。
虽然并非有意,但总归是伤了人。
因为一个误会,林默就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甚至还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虽然给自己定了期限,但终究会对自己的成绩造成影响。
因为一个误会,裴觉就受了假如没有这个误会他就根本没有可能受的伤,甚至还因此年纪轻轻就辍学了。
虽然成绩不好,上学也不一定会出人头地,但毕竟还是有通过求学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可能的。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那也值得自己去为之拼搏。
一时间,两人对坐无言,空气里一片寂静。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二溜子咽不下这口气,“噌”的一下从台阶上站起身来,由于自己的大意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他觉得有些没脸面对被扣锅的“当事人”,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林默,压抑着内心的怒气说道,“我一定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徐磊,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必须得为自己的搬弄是非付出代价,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二溜子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要教训徐磊一顿,林默肯定得举双手双脚赞同并且大喊一声“加我一个!”呢,结果没想到,林默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个音儿都没出。
没听见预料之中的声音,二溜子非常惊奇,忍不住回过了身,看着林默低头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的样子,他以为林默是在害怕。
害怕惹祸上身,或者被学校处分。
“我还以为你得加入这次‘虐渣行动’呢,不过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学生,学校肯定禁止打架斗殴,所以你不来掺和是最好的,你有顾虑,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一定得给徐磊那个臭傻/逼点儿厉害颜色瞧瞧不可,看他还敢不敢再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嚼舌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气的,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用了。”没等二溜子规划完自己那宏伟的“复仇蓝图”,林默就打断他的计划。
(⊙_⊙)?二溜子被林默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不用了”给闪了舌头,“他”了半天都没“他”出个下文来。
“我去,兄弟,不是吧?徐磊那个娘们唧唧的臭傻/逼给咱下了这么大的套儿,让我俩之间闹了个这么大的误会,不使劲揍他一顿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扇他几巴掌都算是轻的,你竟然不让我去教训他,你这也太太太……”太圣母了吧。
林默知道二溜子没说出口的是什么话,他也知道自己让二溜子误会了,于是赶紧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二溜子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止你教训徐磊,你随便教训,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不过你不用替我教训,你只教训你的那一份儿就行。”
见二溜子投来不解的目光,林默缓缓地说道:“他的确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虽然我也很想揍他,非常非常想,但是我想通过其他方式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没错,林默的确想狠狠暴揍徐磊一顿,特别特别想,想到恨不得立刻飞到徐磊家里摁着徐磊的脑袋使劲捶上几捶。
他甚至阴暗的希望今天晚上遇到醉鬼的不是女生,不是二溜子,更不是苏燃,而是徐磊。
如果他目睹的是徐磊跟醉鬼的“肉搏现场”,那他一定不会去管。
尽管知道自己冒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他控制不了,因为他实在是恨死徐磊这个人渣了。
所以,当他听到二溜子要准备狠揍徐磊一顿时,他心动了。
他希望看到徐磊被揍到满地开花的惨样,他希望看到徐磊被揍到鬼哭狼嚎的衰样,他希望看到徐磊被揍到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似的可怜样,他更希望徐磊上述的悲惨下场能有自己出的一份力,他想亲手让徐磊感受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想让徐磊切实体会一下“杠上开花”的绝妙快/感。
但是,他不能。
哪怕再讨厌徐磊,哪怕一个可以亲手揍他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林默也不会去要。
因为他觉得这样做不合法,不正规,不受法规保护。
他是学生,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学生就要拿起属于学生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学生的武器不是“拳头”,而是“校规”。
林默跟徐磊毕竟不是一类人,所以徐磊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可以玩阴的,但是林默不能,也不想。
林默只想光明正大的教训徐磊,林默只想通过正规途径来让徐磊受到应有的惩罚。
虽然严格来说,徐磊的行为已经构成教唆罪,而且他也到了承担责任的法定年龄,按理说是应该坐牢的,但是林默并不想做得那么绝。
而且,如果真的闹到那种地步的话,那二溜子他们……也是需要被追究责任的。
所以……还是算了吧,毕竟二溜子也是个“受害者”。
林默只想让徐磊接受学校的“制裁”,而且是越快越好。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二溜子秒懂,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好使过,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到林默的想法。
“你是想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那……需要我去作证吗?”虽然这样问,但是二溜子心里其实是不太想去的。
更准确的说,他不太敢。
他这样早早辍学的人,就是老师和学生眼里的社会人士,成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坑蒙拐骗,无所事事,就他那个形象,如果真的往校园里一站的话,指不定得引来多少人的指指点点呢。
他不想看到那一道道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如激光探照灯似的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更忍受不了那一声声鄙夷和不屑的话语像挥动有力的鞭子似的狠狠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与这神圣的校园格格不入,哪怕多看一眼都算是一种玷污,所以他不敢踏上这片他以为的“圣土”。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需不需要你出场,不过,如果你可以去帮我作证的话,你……愿意去吗?”林默从二溜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为难,虽然他想让二溜子来作证以增加可信度,但是如果二溜子不愿意的话,那他也不能强迫人家不是?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了二溜子。
“你不必顾虑很多,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就可以,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没有理由对你产生不满。你去还是不去,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我去。”不等林默说什么,二溜子又继续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去。这件事本来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的话,请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如果需要我去作证的话,我也一定会去。”
“嗯,好。”林默朝着二溜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谢谢。”
二溜子看着林默脸上那满是真诚的笑,脑子里顿时蹦跶出了一句话,叫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真的倍儿应景。
“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今天晚上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见林默的心情似乎很好,二溜子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的事儿的确对不住,确实是我的错,不如我、我请你吃饭吧,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不用不用,口头道歉就足够了,不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了。”林默见二溜子莫名羞赧起来,就很迷。
“那,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我们可以来场%¥@#*……\u0026%*#%¥#”
(ω)!纳尼?
林默见二溜子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声音越低,再配上那一副羞涩欲滴的表情,他强烈怀疑二溜子说的到底是不是正经的话,并且他有证据。
二溜子那一脸新媳妇过门的羞涩样就是最最强有力的证据。
“来、来来来来场……啥?”林默被那没听清楚的几个字给硬生生吓成了结巴。
妈耶,这剧情是什么迷惑走向啊?
喂,大哥,你不要露出这么一副表情好不好啊,真的很吓人的。
难道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把你给刺激的不正常了?
二溜子:“来场%¥@#*……\u0026%*#%¥#”
林默:“……”啥?你说啥?风好大,我听——不——见——啊!
二溜子见林默跟个老聋汉似的问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心思去研究他是真聋还是装聋,而是特别听话的扯着可以与唢呐相媲美的嗓子重复道:“忘、年、交!”
林默:“……………………”
哦——,林默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是忘年交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吓我一大跳,咳!
不过,就算是忘年交,那你也没门儿。
首先,你年龄不够大,最起码你得是个胡子白花花老头儿,才有可能跟我来场“忘年交”。
其次,就算你真的变成了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子了,那我们也没有来场“忘年交”的可能。
没有。
因为我们成不了朋友。
听清楚二溜子说的话,林默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没有理会二溜子向自己投来的疑惑目光,平静地说道:“如果你的小弟们没有打伤我朋友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可是,就因为你们不明真相被人当枪使了,裴觉才会因为我而受伤,才会住院,才会……”才会被他那没有人性的无良爸妈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才会被迫离开了他所热爱的学校生活而外出打工,才会未满十八岁就早早辍学跟着他爸四处奔波干力气活,才会在后来屏蔽了我的各种消息让我直到现在都联系不到他……而这一切的一切,你现在跟我说都是因为那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何其傻逼!
哪怕没有说完,林默也闭上嘴巴不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借此来压制住内心那股快要压制不住的激动,与愤怒,他怕自己再说下去的话,肯定又得破口大骂徐磊极其一窝老祖宗们,到时候万一骂的狠了,说不定还得捎带着面前的二溜子一起呢。
听林默这样说,二溜子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了,虽然不能跟林默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做朋友比较遗憾,但他能理解林默。
林默这样说也没什么可惊奇的,确实也是。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处在林默的位置的话,估计也是不想跟对方做朋友的。
这个芥蒂啊,不是简单道个歉就能轻易化解得了的。
“好吧,我明白了。我再真心的向你们道个歉,对不起。”说着,二溜子就对着林默鞠了一个标标准准90度的躬,鞠的林默是猝不及防,一个闪身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去。
“也麻烦你回去之后帮我向你的朋友道个歉,真的很抱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我想……”说到这儿,二溜子似乎又有些羞愧,顿时磕磕巴巴起来,半天也说不出个“我想”干啥,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两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搓来搓去,搓去搓来,都快要搓得火星子四溅,直至把他那张薄如蝉翼的脸皮给搓到薄得不能再薄,他才说出下文,“……我想亲自向你的朋友道个歉,你能给我们……那个,安排一下么?”
“不需要。”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林默又重新调整了一下态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那么……凶。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道不道歉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再说了,裴觉他也没想过要你道歉,而且……”连我都联系不上他了。
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他,我又怎么给你安排让你亲自道歉的机会?
不是林默不愿意,而是他就算是有心想帮,那也是无能为力,但是二溜子不知道啊。
二溜子不知道林默跟裴觉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他还以为林默知道裴觉讨厌自己不愿意看到自己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道歉,所以才这么委婉的拒绝自己去跟裴觉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