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墨偌擎也是附和道：“墨阳城想要长治久安还是得陛下派遣朝中人来安排，咱们只是临时管理一下，没有那么多事的。”

南木：“那好，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收集下原住民的意见。”

清明：“爹，什么时候给我派发任务？”

墨偌擎沉吟片刻，回道：“战事安排最近没有，后唐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避战。寒冬已至，将士们的情绪也不高，如果没有大的问题，我想先缓过这一阵再说。”

清明眉心微瘪：“后唐避战？这是什么情况？咱们没有一点有关的消息么？”

墨偌擎：“我已经托人向长公主询问了，长公主身处霜国，霜与后唐之间总有往来，或许能知道点什么。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长公主殿下在霜国也不好过。”

南木附和道：“这一来一回，消息也滞后了，不过我们知道一些后唐中发生的大事就行了。”

清明：“你们是怀疑后唐内部出现了矛盾，所以边境无人支援，所以后唐才一直避战，那我们不是更应该一鼓作气拿下他们么？”

南木：“清明，我们只是有所怀疑，但是并不能确定，如果后唐故意做出这副模样，引诱我们前去攻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清明正欲说些什么，就被传令官打断了，通报：“墨统领，太子殿下求见。”

墨偌擎：“南木，通知夏至公子，清明，你随我前去迎接。”墨偌擎心里十分疑惑，太子不是在镇守南羌，怎么会跑到西关来？

墨偌擎走出中帐，营地中正站着一位男子。他身材消瘦，却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一身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仍然黯淡，就像最普通的士兵一般，但是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皇者气息，让人忍不住的畏惧。

夏擎苍：“见过墨统领。”

墨偌擎：“太子殿下何须多礼，来，里面请。这是小女清明。太子殿下发生了何事，值得你如此孤身一人来我西关？”

夏擎苍对着清明点头示意，转而苦笑道：“墨统领，我如今是来搬救兵的，南羌边军有近万人被困了。”

墨偌擎脸色微变：“怎会如此？”

夏擎苍苦恼道：“这也怪我，寒冬降临，很多将士都得了寒热症，军中的赤脚医生有办法治，但是缺少了一味主药，京城已经在全国搜集了，但是还不够我们用的，而且一时间也运不过来。

我军斥候在南羌一个部落的领地发现了药草，我就决定攻打那个部落占领那里。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导致我们陷入了包围，众将士拼死才将我送出来。

南羌边军主帅墨伯言大人亲率大军压境，但是南羌各部落好像疯了般抵抗我们，现在被困的大军恐怕是弹尽粮绝了。”

墨偌擎：“现在伯言大人再和南羌众部落僵持着，也没办法深入搭救困军，这倒是个难题。只是太子殿下，即便有援军，真的能撕开局面么？”

夏擎苍：“不瞒墨统领，其他地方的守军也派遣人马了，届时合围之下南羌必败，只是朝中决定舍弃那些被困的将士们，避免南羌联合其他国家围点打援。”

夏擎苍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攥紧了也止不住的颤抖，他也算是年少成名，戎马少年郎，自然对自己的士兵极其看重，只是也无法违背朝中的命令。

墨偌擎：“没有陛下命令，也没有军部符令，太子殿下您这让我有些为难了。”

夏擎苍：“墨统领，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的，父皇曾经答应过我可以无条件满足我一个愿望，也给了我空白盖印圣旨。我如今将这个给您，可不可以调兵给我。”

墨偌擎：“既然是陛下的圣旨，那我自然是遵从的，只是太子殿下真的要用这个么？”

夏擎苍沉默半晌，缓缓道：“我夏擎苍如果连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能舍弃不管，那我还做什么北夏人？”

墨偌擎：“南木，那我兵符掉六万人马交予太子殿下，还有让梁屹也跟着太子殿下去。”

夏擎苍：“墨统领这......”夏擎苍有些激动，墨偌擎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兵马，调与他的兵马自然是战力完好的将士，更是将他手下四大队长之一的梁屹借给他。自己这边也要面对后唐无休止的骚扰，可谓是一场豪赌。他夏擎苍得承这个情。

墨偌擎：“太子殿下，我北夏的战士没有这样憋屈去死的，就算是死也是轰轰烈烈的在沙场上杀敌。

我借人给你，不求你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但是得给我杀穿了他们。对了，给我大伯带句话，就告诉他，实在是不行他来守两天西关，我去给他把南羌灭了。”

夏擎苍：“多谢，墨统领，别的我做不了主，但是西关的资源，我可以让东宫那边出一些。您别忙着拒绝，此番我走一遭，后唐必定会有所察觉，您的压力也很大，绵薄心意还望手下。”

墨偌擎：“那行，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再不收显得我小气了，七皇子夏至就在军中，你们兄弟俩见一面再走吧。”

正说着，夏至掀开门帘喊道：“大哥！真的是你。”

看着两人叙旧，墨偌擎摇摇头。皇室培养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兄弟之间一年都见不到一次。不过这样反而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墨家又何尝不是呢？想想自己的兄弟们，也好久不见了。

墨偌擎无意间瞥到清明，发现这个一直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怎么突然间就没话了？不过碍于夏擎苍的身份，他也没问，万一这小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可就尴尬了。

送走了夏擎苍之后，清明终于出声问道：“爹，这里面有问题，南羌怕是一个幌子。”

墨偌擎饶有趣味的看着清明问道：“哦，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说南羌的事情是一个幌子？”

清明：“也不能完全说是皇子，南羌各部落之间就算有同盟，也会有个先后顺序，太子殿下率领的军队是北夏最强大的战力之一，他们那种松散的同盟，怎么可能敌得过太子殿下？”

墨偌擎：“你是说有其他国家的人插手，暗中一起针对南羌边境，借此来削弱南羌的边军？”

清明：“这可不好说，他们针对的是北夏，不是某一处边军，如今看来，压力最大的好像是咱们这边吧。”

墨偌擎：“朝中意见是从各处调兵，但是我们偏偏没有收到命令，导致太子殿下向我们求援，结果我们现在的人手是最少的。”

清明：“没错，既然是各处调兵，那么各处只要出一点点，那就是很庞大的军队了，到时候若是百万军队矗立在南羌边境，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解救困军这么简单了。”

墨偌擎：“而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其他各处的防守变得艰辛一些，只要能顶住，那么南羌必灭。”

清明：“问题就是怎么守住，而且现在整个北夏来说，最薄弱的地方，好像就是咱们西关了。”

墨偌擎叹息一声：“唉，是我的问题，只是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带兵离开了，我们再追上去也是不妥。”

清明：“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或许事情还没那么糟。”

墨偌擎欣慰道：“清明啊，你是长大了啊，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了，这是好事，这样你带一支队伍我也放心。”

清明撇撇嘴不满道：“爹，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只有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墨偌擎笑笑，清明虽然是他领养的，但一直都是视如己出的，当初清明小时候，他可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在他眼里清明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南木看着清明和墨偌擎思维风暴，也能发现些端倪，只是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偷吃，只能哀叹自己的悟性不够。

南木惆怅道：“墨统领，清明这是得了你的真传了，没参加过什么战事，但是对这战局的敏感性，我是难以望其项背。”

墨偌擎拍拍南木的肩膀安慰道：“南木啊，我也很看好你，战局把握需要的是洞察力，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成长的空间。”

清明：“话虽如此说，但是我们毕竟守军变少了，太子殿下带这么多人走，肯定会被后唐的探子察觉到的。”

墨偌擎颔首，正欲说什么，看了眼南木憋了回去问道：“南木，你怎么看？”

南木一脸茫然，思索片刻后，回道：“很难处理，太子殿下是急行军，辎重什么的很少，但是六万人浩浩荡荡的，就算佐队长把后台的探子都做掉，我们也难以掩饰太子殿下的行踪。”

墨偌擎：“太子殿下的领兵能力可不一般，况且那还是我西关的边军，他的安危我倒是不担心。量它后唐也没胆子轻易出动大军去狙击太子殿下。”

清明：“我们得做最坏情况的打算，我们不能指望对手的失误，来保全自己。尽早安排好事宜，也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第22章

南木：“清明，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被后唐进攻？”

清明：“不是没有可能，就像你说的，后唐探子都死了，那反而坐实了，我们的问题，无论处于什么情况，它们应该都会进攻。”

墨偌擎眉头皱了起来：“这倒是个问题，我们现在兵力空虚，应对他们的佯攻倒是不成问题，但是我们架不住他们消耗的。”

南木：“他们应该不会轻易进攻的吧，后唐内部也出现了问题，就算是要进攻，也要各方面调度才行。”

清明眼睛一亮：“那我们就先打一仗，让他们没有时间调度，必须要稳准狠，打疼他们让他们惧怕，为我们争取时间。”

墨偌擎思绪也是瞬间打开，当即下令：“南木，传南笙。”

不多时，南笙走进中帐问道：“墨老大，你找我？”

墨偌擎：“轻点咱们所有可用兵马，全力进攻后唐。”

南笙大惊失色，疑惑道：“统领，太子殿下才刚刚带走六万兵马，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后唐，兵力可是得不到补充的啊。”

墨偌擎：“没关系，我们没有兵力补充，那就把后唐打怕。”

南笙满肚子疑问，但是也没过多纠缠，直接下去执行命令了。清明一脸兴奋的看着墨偌擎，问道：“爹，我什么时候上场？”

墨偌擎：“不行，你不能去，老实给我在营地呆着。”

清明：“啊，我怎么就不能去了，爹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墨偌擎：“你要是被后唐的人捉了去，我是救你还是不救？”

清明：“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被后唐人捉去的，就算我被捉了那也不用救我了。”

看着清明一脸的倔强和决然，墨偌擎无奈的点点头。他早知道劝不动清明，不过是象征性的反对下，万一劝动了也省的他担心。

清明得了墨偌擎的首肯，自然是要将消息传达到自己的小队的，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南木看着清明兴奋的样子，劝道：“墨统领，您也别小瞧清明啊，十年磨一剑，如今她的实力已经很强了，对战局的敏感性在同辈中也是无人能出其右。迟早是要上战场的，早些让她接触总归是好的。”

墨偌擎：“你这嘴一闭一张说的轻巧，这些事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我或者说咱们西关边军就她这一个女儿，万一出个好歹，让我怎么跟兄弟们交代？本来想着让她和京城那些世族的小姐一般就好，谁成想会变成这样。”

南木：“墨统领，身处这战乱之地，岂能安心身居？”

墨偌擎瞥了南木一眼不满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居然是清明的说客。”

南木：“墨统领，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我们都是游离在生死边缘的人，偏偏要护着一个人，那等我们完了，她又能怎样呢？”

墨偌擎：“行了，我心里有数，我之前让你练的人怎么样了？”墨偌擎将南木调走，自然不是在这中帐当个卫士的，早就安排了一直特殊的人手交给他训练。

他自持武功高强一直没有一支亲卫队，但是南木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想法，亲卫队或许也可以打造成一支所向披靡的小队，像一把尖刀一样扎在敌人的心脏上。

南木：“还不错，那些人天赋很好，现在但拎出来一个人和我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墨偌擎点点头，很是满意。南木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能够和他打个平手的人都找不出来一掌之数。现在有这么一支队伍，他做起事来也要开始完全的放开手脚了。

墨偌擎问道：“算上你现在一共多少人？”

南木：“算上我，一共一百二十七人。”

墨偌擎沉默不语，当初他可是交给南木近千人的，如今只剩下这么一点人，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墨偌擎：“贵精不贵多，你做的很好，全军整备完就要开战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保护好清明。”

南木：“呃，墨统领不是我说，我们可能保护不了清明。不是我自夸，整个军中除了那些老将，能打败我的屈指可数。但是清明就在其中，十招之内我必会败于她手。虽然前面没有明面上的和几位老队长对上过，但是我觉得她不一定比他们弱。”

墨偌擎眉头皱了皱：“那也不行，保护她是主要任务，如果真的没问题，你们可以分开两队，留下几人给我看着她。剩下的人，你们要给我化作一柄尖刀，给我狠狠的钉在后唐的阵地上。”

清明回到自己的小队中，召集众人，待人到齐后，清明开门见山道：“各位，我们要参加战事了，最多半天时间，大军就会开拔，进攻后唐。”

顿时众人叽叽喳喳的乱作一团，夏至拍手示意安静，问道：“咱们这是要攻城？”

清明：“目前还不清楚，现在全军整备，我也是来通知你们一下，等下夏至会和我一起，去和墨统领沟通作战安排。”

见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清明很是满意，未战先怯，兵家大忌。好在都是年轻人，还有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

清明笑道：“看你们情绪这么高，我也就跟你们实话实话了，其实我爹是不想让我参加这次战斗的，我要是不参加，你们肯定也不能参加。

这次机会是我争取来的，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想想你们要是能在战场上，多杀几个后唐人，到时候让那群老兵也瞧瞧你们的风采。”

清明几句话将紧张的气氛冲散，看着跃跃欲试的他们，清明又一盆冷水泼下：“我们呢，这事第二次见，你们对我也不了解，这次我就两个要求，第一，跟在我身后别掉队；第二，给我活着回来。”

清明的声音低沉，但却丝毫不差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他们能感受到清明的担忧。此刻服或不服清明的人都有些动容，他们来到这边关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好。

墨偌擎在远处看着清明摇摇头，南木疑惑道：“您是觉得她这么做不对？”

墨偌擎：“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只是这大规模的战争岂是人族能够掌控的，生死都是必然的。清明此举会有很强的凝聚力，但是也会为他们种下保命的种子，这在开始没有什么，但是在时间推移下，这人的做法啊，就完全背离了最初的想法。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叫各位队长来中帐。”

不多时众人齐聚中帐，墨偌擎：“今日戌时进攻后唐，此战只能胜不许败。南笙主攻，其余各队辅助，我们的目标就一个，打垮他们，让他们只能龟缩在城里。”

清明：“为何要选在戌时？”

墨偌擎：“我们想要轻易获胜，这袭击是必不可少的，戌时天色已经渐暗，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还有什么问题么？”

墨偌擎见众人皆是摇头，继续道：“攻城队、弓箭队、冲阵队、护卫队留下，其他队长各自安排自己的队伍。”

清明回到自己的小队，将事情一一传达下去。清明也擦拭着自己的枪，这把枪已经很久了，但是锋芒依旧，跟随清明这么久总算是有机会饮血了。韩应看着清明在擦枪凑上来问道：“队长，你的武器是长枪？！”

清明笑道：“怎么了？很意外？”

韩应：“额，好像是很合理，但是又很意外，一般江湖上的女侠不是都用什么剑、鞭、匕首什么的，长枪的真的很少见。”

清明嗤笑一声：“那些武器对单还可以，威胁挺大，但是在这沙场上，华而不实毫无意义。”

韩应笑道：“嘿，那队长你会用剑么？”

清明：“不太会用，之前学过，只能用来刺挑劈砍，没有长枪顺手。虽然剑的攻击范围还算可以，但是对我来说攻击距离亥时太近了，在咱们这情况下，用剑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夏至：“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了，你们在这里说什么？”

韩应：“夏公子你来的正好，我们在说这个兵器的事，我们在家都有练过一些，但是对长枪、长戈都用不太习惯。”

夏至一怔苦笑道：“我也用不习惯，根本没怎么用过这种重兵器，很难发挥出实力，没事你们会用什么多带一把武器，到时候保命第一杀敌第二，但是不许当逃兵。”

清明：“夏至说的不错，命最重要，但是你们也别给我丢人，遇到打不过的就给我往前冲，避开他们，自然会有人冲上去解决的。我有预感，这次回是一场大混战。”

夏至点点头，看着清明手中寒芒略显的长枪，有些诧异道：“清明姐，你用这个？”

清明：“自然，这把枪陪了我这么久了，从来没开过荤，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抛下它用别的。”

夏至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这把枪他也是喜欢的紧，当初刚刚到西关的时候就看上了，只是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孩，根本没力气耍动它，如今自己也长大了，但是面对这把枪还是有些吃力。再看清明的毫不费力的样子，他就有些气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23章

临近傍晚，肃杀的氛围充斥着军营的每一个角落，墨偌擎站在众人面前，一马当先，大喝一声：“今日是为了我们生存而战，诸位今日大败后唐，我必会上表陛下为诸位请功，功成名就就在眼前！进攻！拿下后唐！”

后唐是小国，北夏是大国。北夏不是没有能力灭掉后唐，只是毕其功于一役的剿灭一个小国，有点得不偿失。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边上摆一个四处征战的大国，后唐也是紧张的不行，两国就在边境摆上了拉锯战。结果这么一个拉锯战，葬送了后唐三大武将世家，两国从原先的相互试探成为了血海深仇。

然而虽然西关捷报频传，朝中一直都没有什么奖赏，后唐毕竟是小国，地荒贫瘠没有什么太多的资源，战功显得就没有其他战区那么重要。多年大战，除了战死将士们的抚恤金是朝堂发的。

其他的战功奖赏都是墨家掏的腰包，墨家与皇室可以说是绑在一起的，一开始众人还是觉得没什么，只是时间久了就变了。

墨家就算能代表皇室一部分意思，但终究不是皇室亲自的奖赏，不是朝堂的认可，这让将士们都憋着一股气，就等灭了后唐向朝中好好彰显下，他们的实力。

不怪将士们是这种心态，这西关看似是再和后唐僵持作战，实际上就是北夏的练兵场，大多数新兵都会来西关除了墨偌擎的声望吸引，这第二点就是因为如此。

那些有背景的，都被调走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和流民还在这西关，没有出头之日。

这次墨偌擎第一次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说要向陛下请功。墨偌擎从不说大话，既然说了要想陛下请功，那他肯定会做到的。

想到自己在西关含辛茹苦的过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终于能够得到朝中的认可，将士们都是止不住的兴奋。

清明站在略微靠后的地方和自己小队的人交代着：“我知道你们在一般人中身手算不错的，但是你们别盲目自信，什么人都上去刚，想想当初我们见面的情况，都给我小心点。”

后唐的主将明显是照搬照抄了墨偌擎的做法，建城固守，军营警戒。

平常来说还真是有些让墨偌擎头疼，这种龟缩式的作战方式，让他的攻势一再缓慢下来，然而今天的袭击却是给了机会。梁屹不在，佐木冉充当了梁屹的角色。

明明是斥候但却暴起发难，后唐的营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叫喊声成片，整个后唐营地顿时开始鸡飞狗跳。

好巧不巧的是，后唐的诸位将领也在营地中商讨事宜，北夏西关边军六万人转移，确实是惊到他们了，当也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一直被北夏压着打，他们也是憋屈的很，如今北夏边军实力骤降，他们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动手，北夏的人就亲自打过来了。

钱伯里：“他们怎么敢的，墨偌擎不过十万人，现在走了六万，全算是也就四万人，他怎么敢进攻我们后唐十五万大军驻地的？”

唐寅：“好了，他什么想法我们不必在意，既然现在已经都打上门了，那我们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唐寅是后唐的皇族人，威信还是比较大的，瞬间各位将领点兵，开始和北夏的人拼杀起来。

多年的边军大战，对于后唐来说压力也很大，尤其是在这种败多胜少的局面下，后唐一向讲究屯田固守。

这让唐寅这个主战派实在是难受至极，每天后唐朝中弹劾他的奏折数不胜数，要不是皇室必须出个人来这边境守着，他估计早就赋闲在家了。如今朝中出现变故，倒是他大展拳脚的时机。

墨偌擎看着后唐营地中的喊杀声，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清明分析的不错，后唐肯定是已经准备进攻他们了。

营地中的守军实力就如此之多，实在是不正常。这前军营地说白了就是一个岗哨，营地被灭了，说明大战将起，如今仅仅是前军营地就让他们的脚步放缓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唐寅：“墨偌擎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你我之间总得做个了断了。”

面对唐寅的挑衅，墨偌擎不能无视，唐寅是个老对手了，虽然对排兵布阵不行，但是武艺高强，不是一般人能应对的，这种人如果没人牵制，那对大军的伤亡肯定很大。

墨偌擎飞身而起，一杆长枪如龙咆哮直逼唐寅面门，唐寅不甘示弱，一把战刀劈下也是令人胆寒。

两军的将士们有意的给他们腾出战斗的空间，这真不是说没人帮忙，两个人全盛状态下，最容易解决的就是过来帮忙的，谁也不会傻到现在就去送死。

南笙率领冲阵队在后唐营地中，横冲直撞，将后唐营地的将士们分割成四个区域。

每当他们离开很快压阵的长枪队开始逼近进攻，天衣无缝配合，紧锣密鼓的进攻，让后唐的将士们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后唐营地深处出现两个大汉，墨偌擎见到他们顿时瞳孔一缩，这两个人根本没见过，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势看就是高手，一身盔甲冲撞起来恐怕也是无人能当。

唐寅大笑道：“墨偌擎，没想到我们会有后手吧，申屠兄弟在我们军中很久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今天就算你们能跑，也得给我留下点什么！”

墨偌擎沉默不语，他的后手已经安排进去了，申屠兄弟他不知道，但是申屠世家他听说过。申屠世家原本是霜国的大豪绅，只是欺凌了霜国的公主，被霜国驱逐，没想到却是来到了后唐。申屠世家时代习武，实力不俗，这也是为什么霜国明明公主都被欺凌了也没有灭掉他们的原因。

申屠兄弟直奔南笙而去，一把大刀挥舞，大有无可匹敌的架势。南笙没法坐视不理，交代几句就要前去拦截。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一对一他是不惧的，只是对方是亲兄弟两人，他恐怕是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皮头上了。

就在南笙要动身时，两个人突然出现拦住了申屠兄弟。正是南木和清明。南木算是墨偌擎除了亲卫队外的另一个后手，南木实力不错，墨偌擎早就提前告诉他不可出全力，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现在是正是印证了墨偌擎的想法。

清明则是自己跳出来的，清明本来好好的引导自己的小队，应付着眼前的敌人。夏至瞥到了申屠兄弟，问道：“清明，你看那两个人像不像之前在皇室围攻咱们的人？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清明瞥了一眼，怒道：“就是他们，夏至这边靠你了，我得去帮忙，让他们闯入咱们的阵型就完了。”

清明说完直接开始暴走，没听清清明说话的韩应等人也是全力进攻，清明直接自己从敌军中杀出去了。夏至赶忙拉着韩应他们，联合大军一起对战。

夏至忿忿的怨念都发泄在了面前的敌军上，之前清明就在他不远处，那枪舞的都出残影了，就算是天黑了那也不影响清明的速度。看似他们小队战功赫赫，实际上韩应他们都是在补刀。就算是补刀，有的人也是脸色煞白，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多少有点反应他也能理解。夏至心里苦笑道：“都特么是骗子，说好不冲动的，怎么清明发飙你们也跟着呢，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么。”

申屠句：“弟弟，我们被看不起了，一个小女娃也敢来拦我们，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申屠芒：“哥，赶紧解决了他们，我们得去弄死那个人，他带着队伍实在是太恐怖了，现在咱们的阵地已经被撕开了。”

申屠句深知南笙的厉害，他果断的对上清明，他们是亲兄弟，但是他年长几岁，实力也是更强。迅速灭掉清明，他们两个就能腾出手来了。一切想法都很对，但是他却不知道清明才是那个厉害的。

眼见申屠兄弟被拦下，南笙也不再犹豫，带着队伍继续横冲直撞，那些较大的阵地，再次被撕碎。这就是南笙冲阵队的实力，在战场上这样不断撕开敌人的口子，让敌人明明是优势的人数，变得劣势起来。

清明眼里倒影出申屠句的影子，心中怒火翻腾。枪出如龙，刺、戳、扫、挑基本枪术相互衔接，将这申屠句打得后退几步。申屠句也是有些恼火，他用的是大刀，攻击距离比起清明的长枪有些不足。以往他是不惧这些长兵器的，因为他用大刀更快更灵活，很容易逼近敌人近身攻击。但是今天反过来了，清明的速度奇快，他格挡起来都有些费力，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挂了彩。

申屠芒看哥哥受了伤顿时心里一惊，露出了些破绽，南木也是爆发起来，压着申屠芒打。本来他是打不过这个彪形大汉的，没想到清明竟然能压着另一人，给他创造了机会，瞬间攻守易形。

第24章

申屠句轻敌在先，又对上携者滔天怒意而来的清明，一步错步步错，多处伤势的叠加下，申屠句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清明亦是如此，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清明的消耗也及其大，但是清明从不停歇，攻势愈加绵密。申屠句从开始的招架中抽空反击，变成了彻底的招架，就是如此也难以抵挡清明的枪芒。

看着自己的后手就这样被人拦了下来，甚至说赫赫有名的申屠兄弟还被压制了，唐寅面色陡然一变，颓然道：“墨偌擎，你是真的可以，这种高手你竟然让他们隐匿在最普通的士兵之中。你难道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场面？”

墨偌擎：“唐寅，你的废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唐寅：“墨偌擎，老夫承认不如你，但是想就这么拿下我，拿下我后唐的军队，你是痴心妄想。”

不知是谁喊了声，敌军来援。唐寅的面色更是惨白了几分，他们被偷袭怎么可能会有援军，那援军就只有可能是北夏的人。唐寅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莫不成，北夏这是调兵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彻底剿灭他们？

墨偌擎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了，他们有援军是不错，他不可能将所有将士一次性都投入战场。为了保证突袭的效果，已经将大部分兵力都投入了，还有少许的兵力在后方掠阵，以免后唐狗急跳墙冲入军阵中以命换命。以他们现在仅存的兵力来说，可是真的不够看的。

后唐的几个将士围了过来，为首的大声叫嚷着，让唐寅先走。唐寅痛心疾首，他知道大势已去，在这里坚持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再这样下去，在墨偌擎的精锐面前可能一个人都留不下来。可是这些人都是他的兵，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怎么忍心抛下兄弟独自逃生。

就在唐寅犹豫之时，清明这边已经分出了胜负。清明高声怒喝道：“给我死！”清明的长枪避开申屠句的大刀，从空隙中过去，一枪洞穿了申屠句的头颅。

申屠句身亡，一声声的呼啸声响起，有后唐人的恐惧，也有北夏人的兴奋。唐寅急火攻心，一个踉跄有些站不稳，现在他不再坚持，再耗下去他也走不了了。

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唐寅逃离了战场。

眼见唐寅离开，那些还在坚持的将士们也开始四散而逃。他们也想坚持在战场，但是这种情况，已经不是靠着信念和勇气就能赢的了，留下来只是白白送命，不如逃走，还能保留一分力量。

在众人乱做一团时，清明配合南木，一枪将申屠芒捅了个对穿，至此这两位申屠世家的天才彻底长眠在了这漫漫的黄沙之中。

墨偌擎正欲鸣金退兵，就听见清明怒吼的声音：“杀！一个不留！”

墨偌擎摇摇头，对清明的做法很是不满意，穷寇莫追，这么简单的道理清明都不明白，看来这兵书还是得让清明学学，只靠奇思妙想在这皑皑白骨的沙场是长久不了的。

清明的声音虽然响亮，但是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也是穿透不了太远的距离。夏至听着清明的声音，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率领小队和清明汇合，继续追杀那些后唐的逃军。

经过夏至这么一折腾，北夏的将士们又都动起来了，一来墨偌擎没有发令，二来那些大队长们都知道夏至是皇子，这皇子都向前冲了，他们在后面看戏，这像话么？

本来还算是有序撤退的后唐军队，在垫尾一些同袍被清明追上后，一句求饶投降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清明一枪挑飞后。剩下的人更是丢盔卸甲四散逃窜，生怕被清明这个煞星追上。

战后，墨偌擎看着手中缴获物资的清单，陷入了沉思。清明带人追击算是自主决定，这件事有反军规，但是结果却是好的。

他本来以为能打残、打伤、打退后唐的驻军就算大胜了，结果在清明的插科打诨下，反而是为北夏捞到的不少好处。

南笙：“墨老大，你找我们做什么？”

墨偌擎将统计清单递给他们，揉着眉心问道：“你们觉得怎么处置清明好？”

南笙狐疑的结果清单，扫了一眼愣在原地。佐木冉看着南笙发呆的样子，急不可耐的直接上手抢了过来，扫了一眼下意识的递给了旁边的人，就这么一圈下来，众人皆是沉默了。

南木：“既然诸位队长大人，心中有所考量，那我就先说下自己的想法吧，我觉得清明此次战功赫赫当赏，只是她不听军令自主行事，这已经违反了军令当罚。”

南笙：“南木啊，这清单你应该也看过了，要不是清明主动追击，咱们可能还收拢不了这些物资。很多东西都有用的，这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总不能说没就没了吧。”

佐木冉也是附和道：“老南说的在理，那申屠兄弟可是清明和你一起拦下来的，我当时虽然离得远但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奔着老南去的，清明若是没拦下来，你可就见不到老南了，这怎么说也不能罚吧。”

其他队长也是点点头，本来对清明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但是这一次清明确实是惊艳到他们了，实话实话他们的表现还不一定比清明好。

南木心里委屈啊，这事他想说的么？他和清明在墨阳城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他哪里愿意罚清明啊。这不是都看你们一言不发的，出来背锅么。

墨偌擎：“我知道你们对清明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家有家法军有军规，触犯了该罚还是得罚，不然以后我们手下的将士们怎么管理？人人都不尊军令，岂不是乱了套。”

南木：“墨统领，清明是不是受伤了，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墨偌擎一愣，他还真没发现清明的异常，顿时又担忧起来，问道：“你们有谁见到清明了？算了，先别管这个事情了，我们先去她小队中看看，夏至公子肯定知道的。”

清明把人都轰了出去，自己呆在小队的营帐中，脱下盔甲，解开衣服，将束腰凝成一股绳咬在嘴里，拿出水无殷给她的药涂抹在伤口上。

清明不是一个扭捏的人，要是手臂什么地方的受伤，她随便找人弄一下就好了。只是这次伤的地方是实在是太难以为情了，就在胸口附近。军中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她只能把人轰出去自己来了。

墨偌擎：“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夏至：“墨大叔，清明把我们轰出来了，不让我们进去，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墨偌擎心里一咯噔，不会是真的受伤了吧。站在营帐外问道：“清明，你怎么了？怎么把人都赶出来了？”

清明一听是墨偌擎的声音，身体一抖，心里紧张起来，但她也不想瞒着墨偌擎，拿下嘴里咬着的束腰颤着声音回道：“爹，你进来吧，就你一个人进来啊......”

到了后面清明的声音逐渐变小，墨偌擎也是有些心急，听清明说能进去，掀开门帘就进去了。

墨偌擎看着清明赤裸的上半身，顿时脸一红。不得不说，十六岁的清明芳华正茂的年纪，本钱就已经足够雄厚了，饶是墨偌擎沙场洗礼半辈子，也是有些脸红，语无伦次道：“爹不是故意的，爹这就出去。”

清明：“哎呀，出去干嘛啊，赶紧帮我上药。”清明感觉今天她老爹有点蠢，自己这伤口这么明显，还不知道帮忙。

墨偌擎屏气凝神，走到清明面前，开始给她上药。看着清明触目惊心的伤口，墨偌擎心就跟刀拉了一样，有些埋怨道：“现在知道了吧，这上战场可不是好玩了，你这第一次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清明：“我这算轻的啦，不过是破了点皮而已，你看我小队中的人，那个不是有伤在身，夏至也伤的不轻呢。”墨偌擎看着眼前肉都翻出来的伤口有些沉默，他甚至有点不明白，清明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风轻云淡的和他说，自己这是小伤的。

清明：“嘶嘶嘶，爹，轻点轻点，疼。”

营帐外，夏至：“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南木：“夏至公子，清明小姐多半是受伤了在上药，墨统领毕竟是她父亲，这军营也没有一个女人，他进去帮忙无可厚非。

我们进去算是怎么一回事？万一伤在一些特殊的地方不便示人，我们这番贸然闯入，岂不是有损清明小姐的名声？”

夏至：“这事怪我，哎，是我没彻底杀了那人，清明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刀，虽然有甲胄但也肯定是伤到了。”

夏至说出这些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了，是他的失误让清明受罪。当然有如此情况的不止他一人，他身后整个小队的人都是羞愧的低着头，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南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拍拍夏至的肩膀，以表安慰。

清明穿戴好出来，看着情绪低落的众人，疑惑的问道：“谁死了，你们这么难过？”

第25章

清明出来动静不大，本来也是围了些人的，恰好旁边也有人问一眼的问题。清明刚走过来，南木恰好下意识的回到：“听说是清明受伤了，他们有些难过，要我说他们这副模样，不知道了还以为清明出什么事了。”

清明翻个白眼气鼓鼓的，语气不善道：“南木哥，我就在里面擦个药的功夫，你就到处跟人这么说我？”

南木一回头看是清明吓了一跳，很快又惊喜道：“清明你怎么都没个动静，你这没事吧？”

清明：“哼，本来没多大事，你要是再这么传下去，他们都以为我马上就要不行了。”

南木嘿嘿一笑，余光瞥见还在低落的夏至，过去一巴掌糊在他身上，笑骂道：“你们这是什么表现，清明明明好好的。”

夏至闻声抬头，看着清明笑眯眯的不像有事的样子，心里更是沉了一份。当时的情况他看的清清楚楚，清明一把推开他的时候，那人的长枪已经刺到她的身体前了，要不是清明强行扭转身体，恐怕就被刺穿了。

清明不仅一声没吭，还带着他们清理战场，凡是见到后唐的尸体都再补一刀，但这补的这一刀，清明又得加不少战功。

那些后唐人眼见情况不对，很多受了轻伤的都躺在尸体下面装死。不知道是说他们小队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这一路清扫过来还真有不少这样的人偷袭他们。要不是清明眼疾手快，恐怕还得折几个人。

清明看着依旧没有缓过情绪的众人笑道：“没事啊，受伤而已不可不免，你们不也是受了伤，下次小心点。”

清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墨偌擎拎走了。清明虽然实力不弱，而且天生神力，但是在墨偌擎面前怂的很，乖乖的和墨偌擎离开了。

眼见清明没有大事，那些队长也跟着离开了，南木也特意叫了夏至过去。一般将士不知道夏至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等会清明要是被罚，看在夏至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等众人离开后，营地又恢复了平静。韩应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怔，直到韩勇叫他才有反应。

韩勇：“哥，我听火头军的人说，咱们队长做饭贼好吃，你说我们能不能达到她的预期啊。”

韩应本想训斥几句，但怎么说韩家就他们两个人来到这西关，又忍了下去。韩应：“小勇啊，你帮我把他们都叫到营帐中吧。”

韩勇应了声就离开了，韩应走进营帐，看着角落里粘血的细布，不由有些低落，这每一滴血都不是清明为自己流的。

就冲清明那个躲闪的速度看，一般的袭击根本不可能上的到他，只是这次为了帮他们才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当初说他们小队有独立的营帐，他还挺意外，一听说队长是个女孩他又不高兴了，这怎么说，他们靠着一个女人的身份才有的营帐？

当时他就气的是这一点，他没有自命不凡，也不想搞特殊化，结果来个女孩当队长，他自然是气不过。

如今这避风雪的营帐是他们队长弄来的，这次出动的机会也是队长弄来的，战功是队长带着他们打出来的。甚至说，最后受伤还是队长帮他们分摊了，这么一看他们好像和“废物”一样。

不多时众人齐聚营帐中，有人哈着气暖手，有人脚步虚浮明显是在忍受伤口的疼痛。

韩应：“我请大家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就是想跟大家说两句，当初十里八乡流传的都是我们的骂名，本来还以为来着军中会受到区别对待，没想到却是一个女孩当我们队长。”

章林：“嘿，说起这个来，当时老子听说是个小女娃，还不服气呢，女娃娃不在家里绣花，咋跑到这地方来了。”

韩应：“是啊，当初我也是十分不满，但咱也没办法，不是给人家下马威了么，没吓住人家啊。”

杨思：“嗨，那都过去了，这么丢人的事咱们就别提了，韩应啊，你叫我们过来可不是来叙旧的吧？”

韩应深吸一口气：“我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以后一定要提前补刀，不给敌人有活路的机会。你们看看那边放着的细布，这次队长受了不轻的伤，只怕是大多数都是因为咱们的大意。”

章林：“你这么说倒是，这次真的是咱们的问题。”

韩应：“我其实宁愿她吼我们几句，或者对我们表现出不满和失望，但是她没有，她总是笑眯眯的，这让我很......很揪心。”

杨思：“是啊，她要是说我们几句我还能心里好受些。”

韩应：“我是看出来了，夏至公子身份不凡，按理说清明队长跟着去中帐，于情于理都还能说的过去。这夏至公子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但是我看那些大队长们好像都不太意外。”

杨思：“北夏的国姓可是夏。”不紧不慢的声音，让在场的二十五人都噤若寒蝉。

韩应：“清明队长也有意无意的总是离开，让夏至公子和我们有一些接触的时间。”

杨思：“这也算是好事吧，我等虽然在一方算是豪绅，但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和蚂蚁也没什么区别。如今身份却是水涨船高了。”

韩应：“我觉得按照清明队长的作战方式，咱们不可能就只有这点人，后续还会有人来的，他们两个队长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那我们也要自己选出来一个领头人。”

杨思：“韩应说的不错，既然我们被聚在一起了，就应该有个领头人，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开的话，我们也不至于的抓瞎。”

章林：“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不会是有想法吧？”

他们关系都很熟，也知道章林是在开玩笑。韩应摆摆手：“说实话，我没任何兴趣，你们可能不信，我的目标是超越清明。”

杨思：“我也没兴趣，管人什么的太麻烦了，我要是管人当初在我们杨家我早就管了。”

章林：“好家伙，你们这么客气我可就不客气了。”

众人哄笑道：“你就一个莽夫，你赶紧下去。”

杨思：“虽然我们有意如此，但还是要跟队长说一下，不然我们私自做这些，到时候让他们误会就不好了。”

韩应：“嗯，也对，不过想让我服他管，起码也得比我强，就像杨思一样，人家脑子活我就服他，虽然他不爱说出来，但是这遮盖不了他的能力。”

章林：“蔼，你要是这么一说，我有个主意，我们跟着两位队长学一段时间，相互比拼一场，综合实力最强的来，好不？”

众人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办法非常认可。清明这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墨偌擎来到中帐后，看着一群队长不由有些疑惑，现在他们这么闲的么？

墨偌擎：“安静，清明已经过来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清明听了一阵就明白了，无非是因为自己的奖罚问题。表现突出当奖，不尊军令当罚。清明不由有些无语，就这么点事，至于的弄成这种场面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大事。

半个时辰后，清明昏昏欲睡。虽然她是这件事的主角，然而对自己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的发言权。清明对结果无所谓，只要还在军中就行，而且夏至还在呢，他又不是吃干饭的。

显然夏至并不是吃干饭的，现在和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说是给清明的小队，实际上和给他的没啥区别，能争取利益的时候肯定要争取，趁着自己现在还小可以耍无赖赶紧耍。

等到了太子那个年纪再像今天这般撒泼肯定是不行的。

南木敲醒清明，轻笑道：“他们在讨论你的处置问题，你在这里睡大觉，这不太好吧。”

清明小声道：“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和他们争么，你看夏至都要动手打人了，这也就是他还小，我估计太子殿下在这里这样都得被我爹给踢出去。”

南木有些无奈，清明说的没错，一来她确实不好上前争吵，二来夏至已经在争取了，这第三点就是墨偌擎的耐心了。之前的耐心还行，现在么，估计是要踢人了，别说太子北夏皇和摄政王他也敢踢。

墨偌擎：“安静，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就一点小事至于争这么久么？还有夏至你也是，给我回去坐好了。”

众人低头不语，但心里已经骂开了，特么的那是你女儿你把刀放在我们手上，我们不推搡才怪。夏至也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本来他就没资格来，现在墨偌擎又有点发火的样子，当然不能往枪口上撞了。

墨偌擎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不由无奈的笑了：“好了我看就这么办吧。清明所率领的小队，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勇往直前战功赫赫，小队增员到五十人，所有人军饷翻一倍，休假半天可前往墨阳城修整。碍于清明身为队长，不尊军令以身赴险，调往火头军做晚餐。”

第26章

墨偌擎宣布清明奖罚结果的时候，南木再次把清明叫醒，南木：“别睡了清明，你爹宣布结果呢，你还不坐好了。”

清明正襟危坐的听着墨偌擎宣布完，撇撇嘴，不满道：“爹，你馋了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做，整这么些弯弯绕绕的干嘛。”

墨偌擎本来以为清明回十分惊讶的，毕竟这最终的结果可算是十分照顾她了。就看夏至的反应就知道有多成功，结果就听清明吐槽他，瞬间脸就黑了。

清明见势不妙顿时起身谢赏，脚底抹油溜了。清明：“感谢统领大人宽宏大量，谢统领大人的奖赏，我这就告诉我的小队。”清明溜的时候还不忘把夏至给顺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队长。

墨偌擎：“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南笙：“哈哈哈，墨老大，不是我说，我看夏至公子是已经被你家的这位小祖宗拿下了。”

墨偌擎嘴角一抽，刚才有人说清明不好，虽然只是象征性的开玩笑，那夏至也已经抄起了凳子了，要不是他制止快，估计真要打起来。想起之前六皇子说的婚约，他就有些头大。清明是宝贝啊，他还真不舍得让出了。

清明回到小队营帐，将众人召集在一起。清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统领决定让我们小队扩充人员。”

韩应意外道：“真的？怎么扩充？”

清明：“真的，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你们不是只有自己来到这里的，有的人和你们关系好，但没被选出来，你们现在去把人给我叫来。总共二十五人，你们自己安排下，人不够告诉我，人要是多了的话，你们看着分一下，叫一些关系最好的就行。”

杨思：“队长啊，我们毕竟是小队啊，他们有的在大队长哪里，不好调动啊。”

清明：“统领说了，军饷翻倍，你们如实说，咱们还有一天假，可以去墨阳城，你们还没去吧，我可以当你们去看看。虽然我当时帮的是倒忙吧，但那也是我和武迁队长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能叫过来最好，叫不过来就算了，也没什么事，别上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章林：“队长，真的有双倍军饷么？要是只有我们是双倍，他们来了没有，那可就说不清了。”

清明：“双倍，肯定有没有的找你们夏至队长要，他家里有钱不差这一点军饷。”

夏至翻了个白眼附和道：“对，双倍，军中不给我给。”

相比于北夏这边的欢声笑语，后唐城中则是一片萧条和悲戚。后唐三公主唐楹婉：“皇叔，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本来朝中就已经对我们十分不满了，如果我们在不找回面子，恐怕等不到我们战死沙场的那一天，就先被朝中那群小人害死了。”

唐寅无奈叹气道：“三公主，不是我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墨偌擎实在是太厉害了，公主殿下你带来的申屠家的人又被他们杀了。算上之前安排潜入北夏的十二人，如今已经全都没了。”

唐楹婉也是有些心绪不宁，她在后唐打遍天下无敌手，同辈人中能和她过两招的都没有，无论是武艺上还是在战局的分析上根本无人能出其右。

也因如此，她才会被排挤，她的耀眼已经妨碍到某些人了，她又不远成为那些人的傀儡。

一来二去间，最终她只能逃向边境，只有边境大军才能震慑住那群人，结果来到这后唐边境处处受制，自己的禁卫亲军初次和北夏军见面，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她可以理解，毕竟是北夏偷袭在先，又加上城中守军的乱入才输的。

她不服气，可是她一直掌控的申屠家，一连派出这么多人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那是申屠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算是不擅长大规模正面作战，那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吧，这让她怎么和申屠家交代？寸功未建，黄沙裹尸，这说出去都折损申屠家的颜面。

唐楹婉：“皇叔，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虚张声势？正因为调遣走了六万人，才会对我们进行袭击，让我们错以为他们还有大量的兵力，不敢对他们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