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撞门而入前,预想过无数糟糕的场景,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一种。
休息室内灯光明亮,他可以一眼看清房间内的景象。
地上散落着的衣物,男士衬衫,男士西裤……可是只有一件云锦月的外套。
床上很是凌乱,显然有人在此剧烈地挣扎过,掀开被子,床单上显露出大片血渍,脑子里的知识告诉他,这绝不是女子初夜的出血量,这起码是割破静脉的出血量。
意识到这个问题,云飞扬的脑子“嗡”地一声,险些瘫在地上,他双目无神,好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他崩溃大喊:“姐……姐——云锦月!”
床底忽然传出一阵微弱声响,云飞扬急忙爬过去查看,果见床的另一侧地上有个浑身鲜红的人影。
“姐……姐,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医院!”
那人影闷闷地发出了一声听不清楚的声响,倒头又晕了过去,云飞扬这才看清,这不是云锦月,这是——赤条条的贺知渲?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
云飞扬痛苦到几欲发狂的神色凝固了,阴郁笼罩眼底,他大约猜到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向贺知渲的目光,好像在看死人,他好想他死啊!但是他不能死,他死了,受害者就会变成犯罪者。
云飞扬拨打了急救电话,转身冲向浴室。
云锦月果然在这里,她合衣泡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冰冷刺骨,被鲜血染成了粉红色,她虚弱地靠在边缘,右手三指上套着锋利的银环指刃,指缝间全是血。
云飞扬冲上前抱起她,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一句话都没说,摘下她手上的指刃,套在自己手上。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云锦月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只是身上没有力气,爬不出去。
“不要,”她的声音很虚弱,“把我衣服扒下来,扒光……扔在这儿!”
犯罪前和犯罪后反杀罪犯,都会判定防卫过当,只有犯罪进行时,才是正当防卫。
云锦月当然没有真的被贺知渲占了便宜,她喜欢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因此贺知渲磨刀霍霍时,她就出手了。
她外祖是楼家,她是楼家大小姐,没有人敢拉着她去验身,只要她营造出真的被贺知渲欺辱的假象,楼家就有手段保住她。
距离她割破贺知渲颈动脉已经十几分钟了,他有死亡的可能,所以云锦月必须做足准备。
云飞扬对云锦月的命令有着百分百的执行性,当即扒光她的衣服,脱下自己的衬衫将她包裹起来。
又按照云锦月的指示,拨通了报警电话,“报警人,云锦月。”
“1月24日下午五点左右,我本人于贺氏大厦顶楼被贺家兄妹,贺知渲、贺知滢联手迷奸,于反抗过程中,失手割破贺知渲颈动脉,现已呼叫救护车。”
“而我本人,伤势严重,现已在家人赶到后,由家族医生展开治疗。”
说完,云锦月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