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陌生的女孩正眨着闪亮的眸子凝视着尼布甲尼撒,水佩风裳,霞裙月帔,一种朦胧又坚韧的美丽,漂亮得不似真人。
尼布甲尼撒当即拒绝。
林音料想到他不会同意,轻笑一声:“我不是巴比伦的人,即便是王也不能奈何我,示巴,来不及了,我们走。”说完,林音翻身上了示巴的骡子,并顺势带走了前面的十个精卫,真的就只有十个。
尼布甲尼撒看着林音逍遥离去的背影,眸色暗沉。
约雅斤的军队抵达埃及境内,他环顾四周,静悄悄,连个巡逻的守卫都没有。约雅斤隐隐不安,他只有百人军队,如何能完成王的命令,前面就是埃及的护城镇了,正待他思虑时,林音骑着骡子赶来了。
“约雅斤,我和王带来了十名精卫为你放哨,你且去大胆烧城门。”林音道。
约雅斤疑惑地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少女,她身边不动声色的男人骑在骡子上,巨大的袍子遮住了他的身躯,面容也隐藏在帽子下,夜色中看不清容颜。
碍于尼布甲尼撒从前对犹太的残暴,约雅斤没有怀疑,转身带领士兵前进,他怎么也想不到,此尼布甲尼撒是假扮的。
原地的示巴颤颤巍巍揭开帽檐,“吓死我了!耶律音的小姐,你的主意实在是太冒险了。”
林音沉声道:“希望我的准备是多余的。”
片刻后,埃及的护城镇火光四起,约雅斤的军队毫无防备被生擒,城门后埋伏了百名埃及军团,还未等约雅斤行动,便冲出来将他们用火把团团围住。
示巴大惊失色:“耶律音小姐!这!”
林音沉着冷静,跳上骡子,用巴比伦语言喊道:“将士们,跟我冲!”
示巴傻了眼,这不是白白送命吗?可他和林音骑在一个骡子,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闯。
埃及兵眼疾手快,当示巴看见一条长矛直直对准自己时,他险些晕倒。
埃及兵把示巴以为成尼布甲尼撒,沾沾自喜,正欲擒拿。
这种情况,约雅斤不明所以,他不相信尼布甲尼撒会以身犯险,就在他准备拼出性命杀出重围时,林音一把将示巴的帽子揭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约雅斤,包括埃及兵,带头的埃及士兵大喊一声:“被骗了!是陷阱!”
话音刚落,从护城镇里急匆匆跑来一个守卫,凑在领头的埃及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他神色大变,来不及处理当下便立马撤返。
危险消失,示巴松了口气,他疑惑问道:“为什么埃及人突然返回了?”劫后重生,示巴还以为他要壮烈牺牲在这里了。
林音笃定:“军粮被烧毁,他们不急才怪呢。”
示巴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可思议:“原来耶律音小姐早就料到了埃及人会全军埋伏在此!”他看向林音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与崇拜。
不过,林音并不觉得畅快或成功,出发前,她只是多准备了一手以防万一,却不曾想,被她证实巴比伦王宫内竟然真的有埃及的奸细。
与示巴返回大部队,林音完好无损站在尼布甲尼撒面前,他眼里的精光与赞许就快溢出来,就连以法连也对林音刮目相看。
“耶律音小姐,请原谅我之前鲁莽的想法,您是如何猜到了埃及的策略?”
林音挑了挑眉:“山人自有妙计,我可不是寻常女人。”
尼布甲尼撒一贯冷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是林音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他露出下意识的笑。
察觉异样的尼布甲尼撒立马恢复面瘫,耶律音在他心里确实已经不是寻常人了,这令他回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事。
会议结束后,尼布甲尼撒本想将计就计,奴仆来报,耶律音还想再次求见。
这一次,尼布甲尼撒将耶律音带到了他的偏殿,正欲询问,她却开门见山:“是这样的,王,我想请您配合我演一出戏。”
尼布甲尼撒眸中泛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眼中的耶律音不慌不忙:“万全之策,最终策,谨防被通风报信,两手准备。”
“你的意思是,我这王城之中有埃及的奸细?”尼布甲尼撒目光如钩,耶律音太敢说话了,她胆子很大。
“我只是猜测,王若想绝对取胜,就要天衣无缝。”
面对尼布甲尼撒刺骨的危险气息,林音只能压下心中的踌躇,她必须这么做,这是她昔日的爱人,尽管对面不识,但还有人记得,这就足够了。
半晌,尼布甲尼撒眼里幽蓝的潭水终于泛起涟漪,二人达成一致,没有第三人知晓,开始上演一出戏,瞒过了以法连、示巴,整个埃及。
次日,探子来报,埃及粮食损失严重,军中内乱,甚至怀疑有巴比伦的细作混进了军营,而周边的小国也迅速得知此事,先前还要联合的想法悄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