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年留在了阁外,她对朱老抱有忌惮之心,可朱老又闭上了双眼,冥想去了。
这边,方天慕得知邓满洲应该离着周惜琴的位置不远,决定去将他带回到周惜琴身边,就当是帮这亲切之人一个忙吧,可周惜琴婉拒了方天慕的好意,她解释自己与儿子已经多年未见,并非不能见,只是不愿见。
这些年她一直跟在儿子身后,走过了五片海域,却一直分不开太长距离,只是邓满洲时不时想甩掉母亲,所以周惜琴只是想让儿子走得慢一些。
方天慕对这一对母子的关系感到非常不理解,而且对于一对凡人母子来说,能够平安无事地跨过五片海域,简直不敢相信。
周惜琴或许是感觉面前这年轻人给自己的感觉太过亲切,不由得话多了,敞开了心扉,向这位素未相识的年轻人,讲述了自己与儿子宿怨。
原来周惜琴二十一年前那晚生下了邓满洲,当夜,周惜琴显些惨死,而侥幸被救活之后,刚出生的邓满洲却险些夭折。
接生婆当时便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对母子命中相克,看来是孽缘啊。”
接生婆的随口一言,简直成了这对母子此后的日常,周惜琴和邓满洲只要离着近,就定会出事,而邓满洲只是孩童,所以他一直是最受伤的那一个,活到半岁,便差点被奶水呛死四五次,而且他喝母亲的奶水,越喝越瘦,不少医者都判断,这孩子活不过一岁。
而爱子心切的周惜琴只能将幼子托付给了姐姐一家,直至其三岁,再将其接回。
邓满洲那两年没有出任何事,身子也日益发育,而且灵性十足,仅三岁,便爆发出了强大的资质,他所经之地,似是奇灵涌动。
要是一直如此,倒也皆大欢喜,可当年周惜琴大姐家出了恶事,邓满洲被迫回到了母亲身边。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他自然是高兴的,即使回家之后,厄运不断,他还是可以待在母亲身边,然而回到周惜琴身边的邓满洲,似是丢失了一切灵性,变的普通又孱弱多病。
周惜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觉得是自己克了儿子的命,便要再次将儿子送走,一连送了七、八次,可每一次都无法长久,而邓满洲无法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以为母亲多次要抛弃自己,便心生怨恨。即便生活在一起,见面也颇是冷淡。
待到邓满洲八岁,便有了修行之心,可他踏访无数宗门、势力,尝试了多种修行之法,却皆不能成功,连入门都做不到,他只觉自己资质低劣,愈发自卑,性格变得孤僻怪异,把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即便母亲来,他也厌恶不已,还愈发觉得母亲身上有一股“恶臭”。
把自己锁在家整四年,直至十二岁半,他才被劝出门,心不死的邓满洲,又开始踏上修行拜师之路,这一次他铁了心要成功,在修行之路上,是母亲一直伴其左右,他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可一次次的失败,习以为常,他眼睁睁看着朋友们腾云驾雾,而自己连基本的入门仍旧做不到,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十五岁时,他还是一事无成。
在母亲的劝说下,邓满洲决定弃了修行,改做凡人,然而舞笔弄墨尚可,功名却始终不得,改做生意连连赔的血本无归,几乎将家底掏空,一次次重大打击下,邓满洲失去了希望,浑浑噩噩度日。
直至十七岁那年,家乡来了一位高人,其实从描述来看,方天慕判断那人应该是彧弃之境。
高人正寻资质高者为徒,一直抱有修行之心的邓满洲,偷偷跑出门去见了那高人。
高人对邓满洲的身体和资质情况感到十分怪异,他告诉邓满洲,其资质应该无与伦比,身体也本应极善修行,而且邓满洲体内本还拥有一灵动之术,好似天生之能,可那术那能已经被破坏的支离破碎无法修复了,而其天资也似受到了长期的压迫,根脉尽皆被毁,已经再无修行的可能。
高人十分惋惜,他认定这本该是一个超然的天选之人,只是好奇,怎样的厄运才能抹杀这等天才,他掐指一算,竟算不出此子之运,更觉其特殊之处,便开天卦,以耗命为代价,问天一道,恰好当年那一道,别于时间之限,因此还真让他算出来了。
高人告诉邓满洲,他身边一直有一个与其天克之人存在,这种克制,是近乎规则化的,而邓满洲一直势弱,因此一直处于被压迫的一方,导致其体内脉路和天生之能皆被毁坏,已无挽救的可能,如果继续待在她身边,则命不久矣。
邓满洲忙问此人是谁,高人不忍说出,便给了他一根锈针,告诉他回到家去,扎破手臂,最先出现在其眼前的,便是天克之人。
邓满洲回到家,走入屋内,将锈针插入手臂,鲜血喷出,他等了半个时辰,并无人来此,可就在他放弃之时,忽然门被冲开,母亲周惜琴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急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邓满洲震惊万分,他痴痴问母亲不是去城外了吗?为何会回来。而周惜琴当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周惜琴告诉方天慕,她当时的确在城外,可忽然嗅到了血味,不知何时,她对鲜血有着极特殊的感应,更别说是她儿子的血了,她预感到不对,立即朝着家中奔去,这才发生了那一幕。
从前的一幕幕记忆涌入脑海,家人、奴仆、邻居的闲言碎语也终于冲进了邓满洲的内心,他忽然意识到,每次离开母亲,他都格外的顺畅,可每次与母亲待在一次,他总觉得被无形之力抓住了心脏,厄运缠身,而这一刻,母亲身上带给自己的,别人闻不到的“恶臭”,再也隐藏不住,邓满洲的愤怒与崩溃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十七岁这年,邓满洲驾船出海,宁愿死在海里,也不愿待在那恶毒母亲身边,而同年,周惜琴出海,追寻着儿子给自己的感应,跟在其后,她自知自己可能真的克儿子的命,所以从不近身和见面,她从没想过放弃,在儿子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感到了巨大的不适,嗅到了超脱记忆的“恶臭”,可她从未放弃对儿子的爱,这条痛苦的羁绊,好似如何也斩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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